“不认识,不清楚。”
三言两语,用门隔断了絮叨的对话,门口的人显然还想再问些什么,高跟鞋往前踢踏两步,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往门上落声。惶惶不安中,胡乱搓了两把手背,焦躁却又矜持,不吵不闹,一看就知是个有良好家教的人。
窗外丝丝沥沥下起了雨,切断女人乱作一团的心思。愣了一会儿,她才从昂贵的名牌包里掏出一把折叠伞,匆忙步入雨中。
谈城自顾自找货,把里屋现有的纸巾品类一股脑儿全垒在柜台上,示意宛忱自己挑选。身子往转椅里一砸,随手叼起根烟,拨通了林裴的电话。
响了七八声才接。
巨大的噪音震得他耳鼓吃痛,谈城伸长手臂,离远些才道:“有个女的找你。”
“大点声。”林裴没觉出吵来,居然还忘形的开了免提。
“给你十秒钟找个安静的地方。”
九秒后,林裴带着回声的声音扬了起来:“啥事儿?”
“你店门口站了个女的。”
沉默半晌:“走了吗?”
“走了。”
倒气嘶出一个长音,而后用鼻子重重吐出,啧了一声:“知道了。”
“你在哪儿?”
“老地方。”
“费鸣也在?”
“嗯。”
没什么可聊,谈城把电话举到眼前准备挂断,又听林裴叫住了他。
“小城。”口吻沉的几乎听不清:“那女的怎么样?”
“我对女的向来没什么看法。”谈城顿了顿,犹豫着还是补了句:“咱们跟人没法比。”
“和费鸣般配吗?”
能听得出谈城一直耐着性子,可还是被这句话彻底激起了火。
太多人喜欢在朋友那儿妄图自我安慰,把善意的谎言当成假性事实,麻痹理智,扔掉自尊,偏要选择一条艰难逶迤的路。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问我?你怎么不问他?往他心口上戳个中指好好问问,般配吗?不般配能舍不得断,偷摸跟你搞地下情吗?”
“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有老婆,是我托人调查的他。”
谈城还没骂过瘾,听罢更是怒意窜头。视线上移,突然看见垒砌的纸堆顶上冒出个脑袋尖,才想起来宛忱还在店里,顿时觉得身上哪儿哪儿都烧得慌,手机碍眼的不行,摁断通话往兜里一塞,搓手抹了两把脸。
起身垫脚看人,宛忱坐在板凳上背靠柜台,双臂交叉端在胸前,左脚腕搭在伸直的右腿膝盖,盯着早就漫了层雾气的玻璃门发呆。
“要我给你拆哪个?”谈城问。
宛忱闻声回头:“绿盒子茶香那个。”
谈城从最底下翻出纸盒,扒开塑封并指一夹,果不其然捏出一小叠来,刚想笑,抬头对上双莹亮的大眼睛,嘴唇一抿,忍住了。
宛忱没说话,盯着他手上的纸盒,又看了看桌上其他几盒纸,斜眼暗示。
越试越有瘾,越来劲,越不信邪,谈城差点条件反射把食指往嘴巴里送,俯身从柜台里摸出卷胶条,扒开一粘,轻松带起盖在最上面那张,折腾半天终于成了。
得意的笑着,手边已摞了一沓纸巾,抬眼再看,宛忱把头歪向一旁正忍俊不禁。
收拾好柜面,屋外的雨仍有渐大的趋势,谈城一早查过天气,停雨也就半小时内。回身给宛忱倒了杯热水,拿起电水壶才想起来忘了件事:“你的壶没坏。”
宛忱愣愣的看着他。
“用的好好的。”谈城冲他晃了晃手里的壶。
“我后来试过,开关不亮,摁下去没反应。”
“插电源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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