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城收好手机,目光灼灼望着墙上的世界地图,单手搭在椅背上叼着烟,一只脚踩着墙面身体后倾翘起椅凳。
桌上的彩打机换过一次墨,官网上和宛忱相关的内容已经剪贴制作了厚厚一本,谈城将它拽过来放在腿上细致翻阅,看见图片下面的错别字,收腿坐直用涂改带细致修正,碳素笔认真将正确的文字重新书写。
黑色琴盒里的那把棕色提琴最近经常被他拿出来放在枕边,陪着自己消磨整晚难以入梦的失眠,时而单指挑出几个长音,袅袅余散,都能撩拨一下谈城空廖的内心。
他时常双眼无神的盯着卧室里一处虚空,脑海里不停翻腾着宛忱演奏时迷人俊雅的身影。
情话能有多久效力维持心里的安全感,谈城不知道,他其实敢听也不敢听。宛忱是很会哄人的,也能让他从感人至深的甜言蜜语中摘炼出稳定心神的部分。但日子长了,时间久了,能安抚焦虑的情话效力越来越淡薄,也尝不出初次听到时的那种若狂与欣喜。
最近他尝尝觉得累,身体上的疲惫是被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致的心性所影响,这种倦怠的无力感过于矫情,谈城对自己很失望,可他不愿意回避,他确实在绞尽脑汁的思考该怎么排除掉这一过分搅扰正常生活的负面情绪。
林裴的厨艺在费鸣回来后逐日渐长,谈城偶尔也能闲怡的蹭一两顿他做的饭。林裴仍是老样子,没客人的时候窝在皮椅里横着手机打游戏,把把皆输,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多了不少耐心,即便输了也大方一笑,自嘲几句自己不尽人意、毫无长进的技术。
别人不知,谈城却清楚,林裴之所以这么耐得下心思,自然是因为费鸣用新工作赚得的第一笔薪水,给他充了2000个游戏币。
“一笔巨资啊。”林裴边晃着手机边感慨:“你说我俩这日子过的这么拮据,还给我整这些没用的,2000个币,一个月伙食费呢。”
“乐吧你就。”谈城翘着腿,埋头扎进厚厚一摞成人高考书里,时不时默背两段重点概要。
林裴收不住上扬的嘴角,输了这一局后,凑到谈城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是何苦呢,非得考这个不可吗?我现在连一百字的段落都读不进去。”
“你懂个屁。”谈城没工夫抬头,把身上的夹克往怀里一拽,皱着眉头继续跟一个知识点大眼瞪小眼的较劲。
林裴用脚尖勾了把椅子坐下身,趴在大理石台上抵着下巴嘟起嘴说:“费鸣单位组织春游,能带家属,咱俩都去吧?”
“我要表现出多大瓦数你们才觉得我够亮?”
“哎,老夫老夫的,两个人没意思嘛。”林裴笑道:“咱俩还没一起出去玩儿过呢。”
“不去。”谈城被他做作的姿态逗乐,舌尖一抿嘴唇:“烦不烦,学习呢。”
“成,我弟要出人头地,做哥哥的自然不能拦着。”林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中午下饺子行吗?速冻的,特地给你买的茴香馅儿。”
“嗯。”谈城点了点头:“吃不了几个,别下太多。”
林裴转身钻进厨房:“没事,吃多少是多少,晚上费鸣回来让他吃你剩下的。”
手机在兜里有规律的震动,谈城一怔,立刻翻衣掏兜,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失落里夹带一丝烦躁,瞪着眼直接挂断。
他把手机扔到一旁,扒拉下来台面上的高考书,没什么心思的默读课文后附缀的考点内容,三行没看一半,手机又开始“嗡嗡”作响。
谈城长嘶一声,前倾身子捞过手机,还是那个号码,第一遍陌生,第二遍再打看法就不一样了。他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仍是锲而不舍,无奈只得摁下接听。
“您好,请问是……谈城先生吗?”
是个女生,声音发着颤,听上去像是哭过以后连情绪都没来得及平复,仓促之下拨过来电话。谈城起初没有吱声,印象里和他唯一有关系的女生只有韩丽丽一个,八百年没再联系,但也能听出来对方并非是他熟识的人。
“嗯。”
“那个……我想,我想请您来一趟南城的第五人民医院,来看……来看看,杜杜。”
第五人民医院谈城很熟悉,爷爷曾经在那里短暂住过一段时间,后来跟着自己去了北城,才转移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那里的医疗设施不算太完善,科室不全且住院部长年没有建新,是栋有些破败的老楼,边角都有霉迹,味道也不怎么好闻。近些年一直说要收归到第一人民医院,但始终没有落实。
唯一优势是,价格比一般医院当真便宜不少。
“谁?”谈城的嗓门大了起来:“你打错电话了吧,我不认识叫杜……”
脑袋嗡的一声,他猛地从椅子上蹿起身,麻意顺着后背爬上来,血液随即反向倒退。
女生吸了吸鼻子:“您们私下里应该是叫他木木的。”
“他……”谈城飞快抹了把额头:“他怎么了?生病了?生的什么病?”
听筒里传来阵阵细颤的低泣:“肝癌。”
谈城扶着台子,喘了两口气,缓了缓神,继续道:“治疗了吗?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就想见您,还有一个叫林裴的人,您能……您能快点过来吗?”女生哭喊着声音,也不再克制,抹掉脸上被泪水沾湿的头发,大嚷道:“快一点吧,晚了……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出租车后座上的谈城和林裴,一人守着一侧窗户,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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