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漾元身体骤然一僵。
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熟悉的声音就已经在背后响了起来:“是小师弟呀,玲珑不认识了吗?”
站在谢漾元对面的秦濯能够清晰地看到来人,他一瞬间也不禁恍惚了一下。
那是个极高大挺拔的青年剑修,面貌俊美端正,鼻若悬胆,目如朗星,一双剑眉斜飞入鬓,只看着便觉耀眼张扬,定是个不拘礼教、自在随性的人物。
秦濯在第一时间莫名觉得自己应该会和这人很对胃口。
不过,眼前的一切都是根据谢漾元的想象构建出来的虚拟图景,他也没有跟一个“纸片人”做朋友的闲情逸致,于是便只是询问地转向谢漾元:“他是你曾经提到过的师兄弟吗?”
谢漾元咽了下口水,也转过身,看看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小师兄,有些不自在地应了下来:“对……他是我最小的师兄,也是我师尊亲子,名叫谢苍阖。”
秦濯蓦然一怔。
对面的谢苍阖却是像一个真正的游戏人物那样站在原地,怀里抱着一只金灿灿的小猴子,面带微笑,认真地看向面前两人,他的神情与谢漾元记忆中的一丝不差,却像是戴了假面的人偶,谢漾元若不在脑中排演他下一步该做什么,他便会一直这样在这里站着。
这就是非仪器公司设定好的自定义程序的不足之处了,若是原本设定好的情景,里面的一切都会随着体验者的表现而做出自然对应,在“游戏体验”的方面会好很多。
先前谢苍阖忽然出现,谢漾元虽感到诧异,其实也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想到了小师兄罢了。
也许是秦濯的表情太过诧异,即使是现在心情激荡的谢漾元都发现了不对头:“你……怎么了?”
“谢苍阖?”秦濯稍有些迷惑地重复了一次,“呃,阿元,你们两个的关系很好吗?”
谢漾元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只得点点头:“师门中只有我二人年纪相近,从小一起长大的,确实比其他人更亲厚些。”
秦濯犹豫了一下:“那后来,你师门出事……他也出事了吗?”
谢漾元的表情有点变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濯连忙道:“你别生气,我就是……有点奇怪,阿元,咱们能先出去吗?”
谢漾元难得的有点心烦意乱起来,他看了秦濯一眼,在脑海中默念“退出”,两人视野中古色古香绿意盎然的情景一变,又变成了秦家城堡布置简洁温馨的卧室。
——刚来的时候卧室的装修风格可不是这样,现在的好多小玩意儿,都是在两人一起回到首都星后一点一滴地布置出来的。
谢漾元看着那些小东西,心情稍微有点复杂——他察觉到自己今天的情绪波动似乎有些过于大了,秦濯明明没有说什么,他的心却跳得厉害,不知道在为什么事儿和自己过不去。
想到这儿,谢漾元暗暗吸了一口气,将动荡不安的心情平复下来,才转向一脸纠结的秦濯。
“发生什么事了?”
秦小将军摸了摸鼻子:“是这样……”他走到床头柜那里,轻轻打开一个暗格,把里面存放妥帖的令牌拿出来,“阿元,上次我本想告诉你的,可后来忙着……咳,忙着做饭给忘了。”
他将那块令牌递给谢漾元:“就是这个联系着你空间的令牌,那天你送我出来之后,它忽然开始发热发光,然后就显示出了这两个字。”
谢漾元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来,秦濯的指尖温热,两人皮肤相触的时候,他心里也忽然有些烫。
谢道君看着令牌上端端正正刻着的小师兄的名字,有些傻眼。
他的袖里乾坤,是在进阶合道之境后才彻底完善,有了自成一方世界的功能的,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才能做到给信任的人一张副令,好让他们可以随时自如进出——当时谢漾元已经建立了清溪派,有次待遇的,不过是亲传弟子两人——也就是在他卸任之后担任正负门主的两个徒弟罢了。
可是,小师兄在他心中的地位毕竟不同,谢漾元打造令牌的时候,一个鬼使神差,就通过谢苍阖从前留下过的贴身物品,提取属于他的气息,做了一块专属于“已逝之人”的令牌。
那令牌做完之后他自己都感到啼笑皆非,这种东西既不能与他对话,也不能让他对故人的思念减少几分,除了变本加厉睹物思人之外,似乎没有任何用处。
可人偏偏就需要做这种幼稚的事情作为寄托,好像如此一来,心里的痛苦就真的能少一点。
后来时间越来越长,他经历的事情也越来越多,谢漾元逐渐便忘了当年自己尚且不成熟时做的这种奇怪的事,以至于带秦濯进空间的时候随意拿了一块令牌给他,竟然就无意间选到了这块。
更没想到,因为魂魄相同,命魂相惜,这块从制作成功之日就再没能得见天日的令牌居然在秦濯手上被真正激活了,显现出原本的样子来。
秦濯还在询问地看着他,谢漾元停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把事情说清楚。
“小师兄……我们归元宗门破之时,整个门派都被赶尽杀绝,唯有我和小师兄两个人逃了出来,最后,他也因为保护我而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曾经痛彻心扉的悲伤情绪,反倒显得很是淡然,毕竟那些撕心裂肺的过往,都已经过去很久了。
倒是秦濯神色动了动,轻轻地揽住谢漾元的肩膀,安慰地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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