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安不知道它能否听得懂自己的话语,想必该是听得懂的吧。
毕竟,那样的手段和轨迹,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死物能够衍生的。
或许是有些违背了常理:然而这枚物件,从它还来不及诞生的一刻起,或许是从当初成为圣物的那一刻,便是一定注定了的不能够用寻常的道理来度量。“告诉汝,老夫不怕汝,生死何惧?咳咳,唯一的遗憾,是月儿……爹爹不能够替你复仇了!哈哈,亲手的酿造的……咳咳,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人人都想要汝,不过看去,你却是更想要了所有人的性命。”
“现在,是要再……咳咳,”偃安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忽然的一阵咳嗽蔓延。无形中像是有一双大手在猛然的摇晃着他一样,狠狠的,仿佛是调皮的小孩子在作弄还来不及成材的小树苗。他感觉剧烈的疼痛入骨,潮涌似的要把他给吞了进去,要把他给扯碎了架子,要把他生生的埋葬。
啪嗒,
手臂彰晃的一阵胡乱的捉摸,他想要抵在了弯曲的膝盖之上,踉跄,像是遇上了可感的大地震。只是印象中的支撑没有来临,双手悉数的罗了空,紧接着足下向后一滑,严严实实的便是跌坐在了地上。
呵,还没有来碰自己,便是主动的跌倒。
这幅该死的身躯,无论愿意或者不愿意承认,到底是到了尽头了的。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输的不甘心、不情愿,只是偏偏又是无可奈何。他觉得自己像是大象面前的一只蚂蚁,什么都做不了。
跌倒的一瞬,皓首剧烈的晃悠而连累发梢疯了似的摇曳,很快便是乱的不成样子。张扬的水草一样的披散的云华里,稀疏的遮掩总算不影响视线的前进。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故意的炫耀,眼眸恰好是撞上了一枚鸽子蛋大小的小球。
小小的一枚,撤去了外在的光辉让一切都看的清楚了起来。蓝白相间的条纹透着南北极的冰川一样的森冷,而一缕殷殷的红飘逸的缭绕,并没有给人一分的温暖。错位的出现的奇怪的组合,带来的只有惊悚和无端的压迫。就好像是大晚上的去上厕所,偶然的回头瞟见了电影里常见的白衣长发站在窗口盯着你!
它就那样静静的悬停着,通灵的向下主动的降低了几分,恰恰的与视线平齐的高度,看去更像是好奇心作祟的在观察些什么。一个本该没有思维的死物,在观察着一个人!
呵呵,简直是可笑!
可是老天就是在跟他开玩笑,刮目刮个三尺进去它依旧的就是好死不死的悬停在那儿,不到一丈的距离,很近。近的几乎是要贴在了一起,在这样的距离里,一切已是尘埃落定。
他被他盯上了!
就像是一头绵羊对上了豺狼的发绿的瞳子,绝对的不平等的对决,完全的偏向了一边的较量。这是一个倾斜了的天平,结果是早就已经注定了的。
他逃不掉,他避不开。
呲,要死了吗?
死亡的阴影一步一步的靠近,那嗡嗡的颤鸣更像是催命的战鼓,直听的让人心绪不宁。
他逃不掉了,正如同那近在眼前的绝对的真实一样,他心里也是清楚的明白。或许是惊惧,或者是无畏,偃安忽然的冲着那一枚小小的鸽子蛋状若疯狂的嘶鸿。“你这个魔物,瞎了你圣物的名头,要杀老夫是吗?咳咳,那就来吧,老夫不怕你!”
呼呼,
风声,俨然的跟十二级的台风到来一样,不可抗拒的超然的力量势要将一切给摧毁了去。那是速度陡增到了极致的讯号,那是致命的毒蛇对你吞吐着带毒的信子,那是死神的镰刀上的铃铛催促着你的魂魄快点跟随他下地狱。
瞳子如泉水一样悠悠的倒映,只见得一枚小小的椭球正以极快的速度无限度的放大。
天,它来了!
它果然如同自己的言语中所指的一样,毫无忌讳的向着自己过来了。
果断,凌厉,像是一把锋利的到了极致的长刀,绝对不会为了任何的阻隔而有分毫的停留。
呲,
要死了吗?
分明的字字句句都是在促催着对方动手,分明的呐喊着、咆哮着皆是不服气,然而的那个眼眸忽而的为一阵残影缭乱的时候。偃安只是觉得无形中有一双大手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窒息的憋闷踏着沉重的步履,让喉咙忽而的喑哑了音调。而那从后脑勺传来的麻木,醍醐灌顶一般的清楚而又真实,便是唯一的可以感受的彷徨。
铮,铮,铮,
耳畔,隐约听得几声类似古筝之类的音律。
什么?
音律,这个时候?
呵呵,似乎是一个天大的矛盾,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吧。
自己是到了鬼门关前了吗?是死神驾着催命的铃铛终于降临了吗?还是,不过是生命到了最后的时刻,身体因了突然的害怕而生的幻觉?
听去,虽然是轻微却是又好像真实的存在。透着几分肃穆,几分恬静,几分淡薄。恍若是来自远处的寺庙上的暮鼓城钟,涤荡着佛家最为纯粹的精髓,让人心安。
很好声音,会是什么呢?
哼,管它呢。
不论怎样,跌在了海滩上的鱼儿再也无法翻腾,展板上的青菜也扛不住菜刀的锋芒,凋零了的花瓣拼凑不出当初的繁华。性命都马上要毫无悬念的终结了,这样的时刻你还在在意那些琐事作甚?
罢了,罢了,什么都不管了,不管了。
就纯粹的等候着,等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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