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早就硬”的关老三拎着一包旧衣服晃悠回自己房间,见独留儿子一人,问了后得知闺女已经跑去通知她娘。
他失笑的呼噜一把儿子脑袋上短发。
不愧是他儿女,就是机灵。
关有寿掏出口袋的水果糖塞给他,示意他在屋里守着钱,自己换了一身打满补丁的旧衣服,把身上加工过的夹袄给锁紧箱子后出了房。
到了正院,他从东屋拎出箩筐,打算先把这些东西交个队里。路过外屋地时,他随口问了一句侄女。
得知他娘跑了,他无语地只想笑,用得了这么急着去报信?估摸他爹这会恨不得把自己当草给铲了。
不过也好,先发泄怒火。
找到马庆国马队长,对于多待了一晚,关有寿正要有心解释一句,可马队长倒好,还是板着他那张老脸先看东西。
关有寿见他没说什么,更不会主动在众人面前提起,跟着他来到场院的办公室,拿过发票递给他。
“行呀,小子!”
马队长莫名其妙的夸赞,让关有寿颇有些受宠若惊,“没耽误队里的活就好。”
“我咋听人含糊着提了一句,你那个弟弟要去城里上班?”
关有寿苦笑的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要我说去啥城里,上班也不是得干活?在屯里多好。”
“你的意思,你是没打算去城里?”
关有寿果断点头,“城里人心眼多,我玩不过人,还是咱们屯里乡亲实诚。就说这一趟吧,我俩孩子就说还是家里好。”
马队长闻言,脸色露出一丝笑容,从身上掏出钱递给他,“喏,拿着。明天开始可不能请假。”
“你不说我都不想请假,啥都比不上填饱肚子强。”关有寿接过26块钱时,还微微愣了一下。
——漏洞呀!
本来这些钱,去之前就应该和证明给他一块带上,只因一来当时生产队里的老会计不在,二来他天没亮就出发。
瞧瞧~也就是他娘,这要是他爹一定当场就问哪来的钱买东西。
“谢了,大伯。”关有寿立即换了称呼,随马振中喊上大伯,“那我先走了。有啥要吩咐的,你喊我一声。”
“谢啥!好好干,亏不了你。”
马庆国还以为会没戏呢,毕竟那可是二三十块。今儿中午还特意向会计领了款,正想明天就让谁跑一趟县城,不料想倒成了。
关有寿佯装不懂其话里含义,寒暄两句之后,拎起空荡荡的箩筐往肩上一甩,告辞离开。
走出场院,他果断选择了一个与回家的路相反的位置,决定去地头找媳妇闺女。保险起见,这26块钱还得藏闺女身上。
他爹要是提起?哦,当时就担心他们抠门给的少,那一晚特意找马振中借的,现在已经还了。
关有寿蹙了蹙眉,心烦地踢了一脚路边的野草:过日子过得连父母都要防备,真是没劲到底!
路过他大哥关有福身边,他特意停下说了说。你不是一直高兴你是长子,父母一定以你为主吗?
“借啥借呀,你就不应该听爹的,借了不用还呀。你就不应该跑这一趟,车票不要钱啊?还白白浪费三天时间。
还有老二,那就是个蠢的,老幺说啥他就听啥。这两天还说我这当大哥不照顾点弟弟,都被老幺那死小子会教坏了。”
关有寿一脸无奈,“那你说我咋办?大姨没钱,妹夫有呀。我就是不听他的去找大姨,还不得找妹夫?”
“嘁,我反正不管,谁借谁还。”
关有寿对着他摇了摇头,提起脚步边走还边摇头,“你想得倒美,没分家一天,你死了都得还。”
“老三,你啥意思?”
关有寿没再搭理他,快步离开。你不是不想分家,不是想我替你卖命?自个琢磨去,不分家看谁吃亏!
这个家,他比谁都明白,唯有老大这死不要脸的提出分家才能扯得开,也只有他那大嫂才不顾什么狗屁名声。
他爹娘是立志跟着大儿子过,为了不让大儿媳妇闹得过分从而影响孙子名声,都会不得不妥协。
老天真是长眼,幸好有了老四,要不然就他二哥那熊样,估计等他家天佑成家立业都逃不了。
他倒好,抛下一句话后跑去找媳妇闺女,可怜身后的关有福气得直跺脚,越琢磨越想多越发觉得老三不是开玩笑。
想自己替老四还债?
呸!想得美。
一个三岁的小崽子都得人照顾,现在又马上要添一口嘴,等老四上班,就那死小子好吃懒做的,会还钱?
不行!
吃白食了,还想往上蹦,蹦跶的可都是他大房的家底。那死小子真不还钱,他爹难道还真闹出来给人笑话?
搞不好又会偷偷地帮着填坑。
关有福心事重重的干着活,熬呀熬呀,终于听到犹如天籁般的敲钟声响起,一上交农具,拔腿就回家。
他倒要看看他爹是不是打了妹夫主意?要是真像老三所言,不是去找大姨就是找妹夫,那他爹还真是偏心小的,对自己不过是嘴上情。
与大人们不同,孩子们听说三叔从省城带回糕点水果糖,个个脸上带着欢笑,尤其是刚放学回家的大房三个儿子。
“奶,糖呢?”
三金一听大姐说有吃的,立即窜进东屋就开始拉炕琴的柜门,见被锁上了,急得直嚷,引得后面两个弟弟也喊着要吃的。
关大娘对大孙子还是很宝贝的,乐呵呵地笑道,“急啥呀,先吃饭。吃了奶奶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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