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丞相!”
千凌羽一声断喝,“本王念你是开国元老,方才那席话,只当是你年老体迈、口齿不清,若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王无情。”挥袖转身,傲然而立,冷冷道:“众生皆凡人,没有谁生来就懂安邦治国之道,禄王资质平平,只因尚且年幼,若能得两位爱卿悉心辅佐,他日定成气候。”顿了顿,“三日之后,便是本王回宫让位之时,两位爱卿还是快些回去筹备祭天仪式罢。”
“君上。”
邹子懿见他心意已绝,便也无暇顾忌什么君臣之礼了,拍了拍手,只消一眨眼的功夫,楼下那八位高手便已入得房来,将千凌羽和风青桐团团围住。
邹子懿近前一步,复施礼,道:“恕老臣斗胆,今日前来,绝不空手而回,若君上执意如此,请恕老臣冒犯了。”
“哼!”
千凌羽冷笑,“邹太尉,你可真是高估了你自己,你可知道,你辛辛苦苦找来的这八位高手,怕是连本王的衣襟都未碰到,就已经被青桐打倒了。”
“那,请恕老臣冒犯了。”邹子懿目光一凛,道:“来人……”
“且慢!”
魏仲急步上前,将邹子懿拉到一旁,“邹太尉万不可伤了君臣之间的和气。”说着,趋身近前与其耳语一番,挥手撤走人马,复身至千凌羽跟前,拱手道:“邹太尉只是一时冲动,绝非有意冒犯君上,还望君上海涵。”稍顿,温声道:“天色不早了,君上早些歇息,臣与邹太尉先行告退。”
言罢,拉着邹子懿躬身退去。
千凌羽惊而后惑,不知魏仲那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风青桐正欲开口,千凌羽抢先一步,道:“让位禄王之事,我并非有意瞒你,我只是……”
“不……”
风青桐分明是笑着,眼眶却湿了,眸子里逸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认真而强烈:“凌羽,带我走,带我走……”
千凌羽被他眼里那种捉摸不定的情愫给摄住了,像是着了魔似的,一把将人揽入怀中,搂住他的腰,紧紧地贴在一起,嗅着那凌乱发烫的气息,身子里如同有一团火在烧,痴狂着凌乱了,猛地含住两片薄而柔软的唇瓣,狂乱的吻着、咬着……
罗裳褪尽,野.兽般的交缠在一起,重重喘息:“爱你……青桐,我爱你……你对我,可是同样的心意,说啊,说啊!”
“我……”风青桐轻轻一抿那被咬得嫣红欲滴的唇,开口不及,便被千凌羽用嘴堵住了。
愈发动情的吻,粗暴、狂乱,快要喘不过气来。
风青桐伸手搂住他脖子,低低地呢喃,如烟飘散,无声,亦无痕,他说:“凌羽……我想,我是爱你的。”
***
春晓。
杨柳堆烟处,薄雾蒙蒙。
断桥边。
落花流水。
清幽小院,一笼翠竹。
离宫前,千凌羽便命人在城外僻静之处置下一座别院。院中景致,屋中陈设,无一不是清幽雅致。离了客栈后,二人便共骑一驹至此,风青桐见了,果真喜欢得不得了。
这世间,红颜一笑倾人君,佳人一笑倾人城。
殊不知,那人眼波微转,风月亦断魂。
半晌,千凌羽从风青桐明媚的眼波中回过神来:“青桐,为我弹一首曲子罢。”
凉亭里。
石案上。
掀开一方绸子,上好的红木,罕见的镂空雕花,如冰削成的琴弦,风青桐眸中难得逸出惊喜的目光,“冰弦琴?”旋及,惋叹:“冰弦琴以冰蚕丝为弦,其音空灵悠远,信手一拔便如,乃世间罕至之物。相传,此琴乃三百年前,东域骊燕国一位绝世琴师所制,而后相继流转于列国皇室;三年前,由一西域小国进献给了琰帝慕鸾渊,所以……此琴自然不是冰弦琴。”
千凌羽微微颔首,亦叹:“但凡爱琴之人,无不想得之冰弦;我曾想过,待我灭了东越之时,必为你取来那冰弦琴。”复垂首,苦笑:“而今,却只能许你相仿之物,青桐,你可会怨我。”
风青桐摇头,眼波幽幽一转,眉眼间,添得半许笑意,无话。
须臾。
十指扣弦。
初时轻拢慢捻,便如黄昏斜雨,搅了春水涟漪,晕开一丝柔柔的情,绵绵的意;转而调明,一抹复一挑,风起,蝴蝶拢翅,吹落零星,数回;寻得燕子归畔处,小园香径,轻扣柴扉,人面桃花,相顾无言,君心暗许。
曲罢。
风青桐起身,对千凌羽淡淡道:“许久未弹这《绿绮霓裳曲》,恐是生疏了。”
“《绿绮霓裳曲》?”千凌羽怔住,“以前从未听你弹过此曲,几时谱的?”
风青桐错愕,这《绿绮霓裳曲》之意,是为一见倾心,他分明弹过数回了,千凌羽怎说他从未听过?
“许是我记错了。”那厢还未回神,千凌羽便将人揽入怀中,“日后,天天弹给我听,好么。”
风青桐不语,拉过他手心,一笔一画的写下一个“好”字。
少时。
轻缓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风青桐才一回头,那位高贵端庄的女子便已至跟前,孤身一人立在风中,衣袂飘飘,想必凤辇宫婢皆在院外候着。
同一个人,才数日未见,那眼色、那神.韵竟已变了。尤其是,她看向千凌羽的时候。
“你是如何寻到这里的?”千凌羽有些不悦的瞪着曲宛愉,虽然她与他有夫妻之名,但他对她向来尊重。此番曲宛愉不请自来,恐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份,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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