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下撞得我十分清醒。于是我和他背对背站着,准备发动下一轮突围,正在此时,一个低沉温雅的声音响起:
“住手。”
霎时,所有人都停手。
那人独乘一骑,一身深蓝凯甲,英姿逼人;黑发如瀑,随着地披散着,而抹额也是深蓝的,之下是像黑钢一样刚毅的剑眉,只是那双眼睛太过温柔,闪着墨玉一样的光泽,面容极其俊美。
可是……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与身边随从交代了两句,可就连这两句也是十分的简短,却终于解除了我和黑钢面临的危机。说完他便勒马回身,语气神色均是平淡无波,只有望向我们的那眼,似乎曾有情绪一闪而过。
安全了啊。
……意识有些模糊,头脑却一片清明,我想我大概知道那眼中的情绪,因为那尊流着血泪的夜叉像还深深印刻在我脑海里。
那人,就是夜叉王。
哪怕没有真正的心,也依然是那个深情到流下血泪的夜叉。
……
精神一旦松懈,身体的极限就由眩晕毫无预兆地昭示而来,我下意识抓紧身边人的衣襟……后背传来瘆人的凉意,衣服被浸湿贴在上面,我却一点也没有害怕。
也许是那双大手的缘故。
“!!”
我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然后安心地睡了过去。
……
隐约闻到酒香。
我睡得迷迷糊糊,头晕晕得,视线也是一片朦胧。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眼前赫然是一身黑衣的某人和船一样的大脚。
而且他居然一个人喝酒!
居然不叫我!
他看到我醒了,却没什么表示,半皱着眉头面无表情。我伸手指他手里的酒瓶,可他居然看我一眼,然后默默地喝了一口,还把酒瓶拿到了离我更远的地方。
你……
欺人太甚!
“我也要……啊……”
太习惯趴着睡,竟然都没察觉到异常,作势便要去抢酒。用力过猛的后果是背上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我毫无防备地叫了出来,一下子跌回柔软的被褥间。
“*……”
别说语言不通,就是语言通了,现在的我也没工夫搭理他在说什么。我疼得呲牙咧嘴,可黑钢这家伙没安稳不说,脸反倒更黑了,连喝了一半的好酒都被弃置在旁,伸手过来就要……扒我的衣服。
“喂!你干什么?你这个sè_láng!”
我随口诋毁他,反正他也听不懂。黑sè_láng也没有理会我的大惊小怪,我本就浑身无力,趴在被褥间躲向一旁的动作对他来说就更小儿科,几乎是瞬间便被他截住。
他一手撑地挡在我右侧腰间阻止我的扭动,另一只手则伸向后颈,宽大的中衣一下便被他拽掉了大半,半个身子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喂!你——嘶……”
“#¥。”
……
又是这句,就像刚到这个世界时说的一样,我想他是叫我别动。我虚弱地撇了撇嘴,刚才虽跟他随性玩闹,实际却已经疼得快要受不了。
不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他扶我趴在叠高的枕头上,让我的腹部稍微悬空,然后开始一圈一圈地解开我身上的纱布……这么细致的事情让黑钢做起来,放在以前简直无法想象,可那双拿剑的手却格外轻柔,几乎不曾碰到伤口。
“#)$……”
可是,揭开最后一层的时候,我还是出了一头的虚汗。
凝固的血液让皮肉和纱布粘连在一起,拿掉纱布的瞬间,几乎就像重新撕开伤口那样疼痛,血液也奔涌着汇集到那里,他用力按了许久才重新止住血。温热的血与微凉的药膏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咬紧了牙。
“¥#)$……”
他极严肃地说着什么,可我却没来由地想笑。我和黑钢明明才刚到这世界不久,刚来就是九死一生,语言又毫无概念,连彼此都交流不得;可我们居然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跟人打了,还打得相当不错,如今又像待在自己家一样只顾彼此地或是玩闹、或是处理伤口,自顾自地说出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却自然得就像知道对方能听懂一样。
现在看来,就任性这一点上,黑大人与我倒也蛮像的。
……
什么?为什么会受伤?
其实我也不想啊——你看这人生地不熟的、我和黑大人又无法交流、来的敌人那么多又那么厉害、我又不擅长近距离作战……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想过有那么一点不认真,但是……
背后还有人啊。
如果我死了,他一个人腹背受敌的话,或许……
对背向作战的同伴来说,保自己的命,就等于最大限度保证同伴的安全。
……
不过,理由这种东西,过后说起来总是一大堆,当时的做法却也许只是条件反射般的事情;而我也必须承认,这一次与高丽国和樱都国的时候都不相同,我诚然,是有认真地在战斗。
因为樱都国那样的事情,我不想让它再发生一次。
可刚刚的那些理由也是真的存在的啊——我俩某一次分开的时候……后背上突然一凉,居然不知怎么便挨了一下,但当时的情形怎能示弱?于是不得不忍耐,直到夜叉王出现……
我回头看了看黑钢的脸,依旧黑得要命,见我看他,他居然还十分严肃地瞪了回来,看得我一下变成了做错事的小学生。
……是吧,我又拖了他的后腿呢。
可他却叹了口气,上药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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