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默了少刻, 轻笑:“谢先生是不是刚从这儿出来的?”
谢东官打着哈哈:“就知道瞒不过小郁大夫你。”
郁容颔首,语带了然:“谢先生‘请’我等来此……莫不是想让我和兄长, 相助你取回欠款?”
这人胆子小得很, 说不准一个人弄不过家大势大的林家?
转而觉得不太可能,到底“西谢”与“东林”可是齐名的,就算其只有一个人, 做生意又不是黑.社会火.拼,讲究什么“单挑”或“群殴”的。
不给某人继续胡乱猜测的机会,谢东官忙道:“哪里的事,小郁大夫你和这位……”每每说到聂昕之,仿佛都带着一种胆战心惊的意味,“哪能这样跌份儿?”他直接说明,“斗胆带你们来这边,是因为……”
胖子客商左看右看一圈,压低嗓门,神神道道地开口:“我觉得林家有点‘鬼’。”
郁容不经意地蹙眉:“什么叫‘鬼’?”
谢东官继续小声说明:“我在庄子里待了五天,死了四个人。”
郁容一惊:“怎么回事?”
谢东官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郁容垂目思索,半晌,目光复又投向胖子客商:“没有报官?”
“报了呀,”谢东官说明道,“仵作查了,说是暴病猝死。”摇了摇头,“五天四个人暴病而亡,说这里头没‘鬼’就见了鬼了!”
郁容恍然大悟:“所以谢先生才连欠款也没要,匆匆忙忙离开了林家?”
胖子客商竭力挽回自己的颜面:“也没有匆匆忙忙,我家有急事……”顿了顿,清着嗓子道,“这不正巧遇到小郁大夫你们吗?林家怎么说也是谢家老交情,我就想请你们来看看,搞清楚到底是什么‘鬼’。”
交情是小事,想有人陪着好壮胆,讨回钱才是正经目的罢?!
郁容对这人的小心思推测了个大概,倒是没太在意,不过……
“连仵作都没查出来吗?”
谢东官明了他的意思,当即表明:“不,我担心的是,”目露些许惶恐,“像霍乱那样。”
郁容怔了怔,缓缓地皱起眉。
“容儿。”一直不曾插话的聂昕之突地出声,“无需多虑,一探便知。”
也是,事情没明朗前,没必要自己吓自己,而且……
尽管冬季不是没有出现疫病的可能性——当年白鹫镇就出现过伤寒——但,没什么天灾人祸的,温病应该不至于如此频繁爆发罢?
郁容看向男人:“兄长的意思是,我们要去探一探?”
感觉怪怪的,自己是大夫,又不是侦探,转而想起自家兄长为逆鸧郎卫,遇到这类神鬼之事,倒是不好袖手旁观。
这头,聂昕之尚未回答,谢东官在一旁就赶忙接话了:“要得要得。”
郁容瞥向胖子客商:“我和兄长就这样直接进庄子没问题?”
谢东官道:“有我带着,随意进出,而且……”肉呼呼的脸皱起,“就怕林家的人没心思招呼。”
“既如此,”郁容问,“谢先生何不等林家之事平息了,再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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