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嘛。”平子勾起嘴角,一只手抵在下颚悠然自得的露出一排闪闪发光的鲸鱼牙,“我对于那道界限之外的事物没有任何兴趣。不,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我想要的东西一直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相比起来仅仅为了满足好奇心就冒冒失失的捞过界,就太过得不偿失了。”
“平子前辈想要的是什么呢?”
“我啊,只是想要守着现在的静灵庭罢了。守着这个有你,有日世里,有罗兹,有罗武,……有着我的伙伴的静灵庭罢了。”
“尽管它已经墨守成规以至于腐朽不堪?”——浦原少年,你似乎大概也许应该绝对是抢了蓝染副队长的台词吧!
“就算日渐腐朽也是一种改变不是吗?”面对着近乎尖锐的质问,平子的回答是玩世不恭的从容微笑,“出生,生长,成熟,衰老然后死亡。世间万物永远都在改变,日趋腐朽然后灰飞烟灭不也是一种变化吗?”
被平子真子平和静谧的话语后隐藏的深意深深震慑,浦原喜助差一点想要狠狠倒吸一口凉气。倘若……倘若他是在积极地谋求静灵庭变革与发展的方向,那么平子真子则是完全以局外人的身份和姿态目送静灵庭走向灭亡。天道轮回,涛生云灭,所有的一切都被名为命运的丝弦牵扯绑缚在名为未来的轨道之上,而平子的使命似乎就是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未来演变成曾经的刹那。——包括他自己在内。
“呐,小喜助,你做好了面对任何结果的准备了吗?”金发的男子斜倚在粗糙的树干之上,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在及腰的金发中穿梭。
“当然。”少年的回答斩钉截铁锐意飞扬,“我当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哦,是吗?”平子微微掀起一侧的唇角,过分尖锐的棱角让这个笑容饱含着对不经世事的轻率天真不加掩饰的讥讽嘲笑,“即使那个结果会连累到很多人,不仅仅是那些看不见的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无辜的承受着你的失败带来的恶果的无辜人,还会牵连到你所重视你所珍视的伙伴好友,你也能承受吗?”
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少年又一次陷入了无言以对的缄默,浅色的虹膜上激烈动荡的光芒昭示着内心同样波澜壮阔的起伏跌宕。
“小喜助。”金发男人的语气渐渐柔和,流露出全然陌生却又理所应当的语重心长,“蝴蝶效应这种东西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其中的含义。事情绝不会永远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行动所酿成的苦酒也不会吝啬到只有酿酒的我们才能够品尝。如果你还没有把别人也一起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决心,那么就不要轻易跨过那条线。但是,倘若你决定跨过那条线……”
金发灰眸的男人洒然一笑,日舒月朗,云淡风轻:“……回来的时候,别忘了把那边的风景讲给我听。”
第171章 日记
他到底已经知道了多少呢?
指尖拂过泛黄发脆的纸张,发色清浅的少年虚起同样色泽浅淡的瞳孔,从往日的精致中渐渐出离出男性的清俊的面庞在褪去了绵软无力的闲散慵懒之后越发先露出一种渊渟岳峙却讳莫如深的深沉稳重。
当时失踪的一百四十八个孩子,活下来的只有两个,而接受改造依然活下来的却只有平子前辈一个人……打破了死神的魂魄成长界限……活下来的只有平子前辈一个人,虽然拜接受的改造并不完善所赐,平子前辈缓慢的灵压增长令他无论进行如何艰辛苛刻的训练也不可能突飞猛进,但是只要时间不断流逝,相较于那些早早因为达到魂魄界限而止步不前的死神,不断前进的平子前辈只会越来越强直到将所有曾经并肩同行的强者远远的抛在身后……
那么,为什么原知彼方研究的方向会是还原平子前辈的状态,连曳舟队长所采取的治疗方式也倾向于抑制而非疏导?他们到底在惧怕什么?他们到底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宁愿止步不前也不愿越过雷池一步?
第一次,貌似软绵绵全无主见实际上打定主意要做的事就是九头牛外加一只四枫院猫妖都拉不回来的少年认真的思考前辈们明明有着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却宁愿在增强魂魄强度这种治标不治本的迂回方式上下工夫的原因。但是啊您为什么又要留下……浦原喜助苦笑着看着手中属于某个早已死去的前前任五番队队长端秀挺拔的笔迹,并非官方文件中流行的台阁体,而是风神俊秀骨肉匀亭静灵庭中却少有人练的瘦金体。
浅色的虹膜被浓郁的墨色渐染上深沉的晦暗,就像是已经下了什么不可转圜的重大决定似的,浦原喜助动作轻柔的合上面前的有着浅棕色的皮革封面的潘多拉魔盒,将沉淀在细腻的纤维间的岁月凑近吞吐不定的火舌,付之一炬。
脑海中,铁画银钩笔走游龙的字迹却刻骨铭心入木三分。
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灵力,打破魂魄强度的极限易如反掌,但是这个结果对我们而言毫无意义。就好像布满裂纹一触即碎的玻璃瓶子已经完全丧失了作为容器的作用,这或许就是继护庭十三番队的死神连续失踪之后,贵族的孩子被盯上的原因。因为还处于青涩的成长期的幼儿对这种涉及灵体根本的改变的抵抗力与适应力要大大高于已经成年的灵体。但是,灵体不合理的改变依然只是为我的调查带来了一具又一具幼小的,崩溃的,糜烂的,变异的尸体。我无法形容见到那些尸体时的感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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