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鹏举听得此言,又想起方才那一场败仗害得自己险些丢了性命,这会子总算消停了,顿时肝火直冒,竟然嚎啕大哭起来,说道:“什么散兵游勇,乌合之众,还叫我全部擒杀。呼呼啦啦的跑来了一大堆儿土的掉渣的老秦人,个顶个壮得都跟牛一样,老子在地上挺了半个时辰的死尸才逃出命来。王爷要想杀我现在就动手吧,何必要借秦人之手?”
“放肆!”孙全拍着桌子站起来,大声的呵斥道,“你损兵折将,丢关失寨,王爷尚不曾问罪于你,你倒来责怪王爷!”
段鹏举这一次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冷冷的说道:“将军如若以为是我段鹏举统兵无方致使三军受累。将军与王爷可亲统军旅前去与那秦兵一战便知。”
孙全还要呵斥他,忽然帐外又有各地告急战报传来,只说那徐县以北自四冢到八里营的一十二座兵寨已经全被秦兵攻破,宋军死伤大半,残部正往新丰而来。
赵钦与孙全顿感事情不妙,一面调兵遣将挽救危局,一面派出哨探打听那秦军究竟是何来路。
只过了一个时辰,各路救应援军都大败而归,众将士都说,嬴堇得知有秦军来救援,也打开徐县北门,两下里一阵夹击,我军大败。众人都极言来援的秦军之盛,不可与敌。
众人正在忙乱间,忽然南边又有消息传来:“有驻守偃城的士卒来此告急,说秦兵袭破了偃城,信城指挥使陈琦被秦兵活捉!”
“什么!”众人听得此噩耗,一时间都如五雷轰顶,僵立在那里,不知所措了。那偃城是宋兵北上运粮的必经之路,又是北上南下的要地,如今被秦军夺占,众人归路被断,如何不慌?
赵钦也是木然半晌,才问道:“怎会如此?我在偃城布置有三万重兵,保此归路。那秦兵究竟来了多少,我等竟然丝毫不知?”急忙招那些从偃城逃回来的败兵来问话。
那哨探说道:“攻偃的秦兵只有几千人,都是甲骑俱装,悍勇非常。王爷有所不知,那秦军实在狡诈了。我偃城守军不曾想到秦军会置前方的新丰大营于不顾,来攻此城。他们沿路捉了我们一些巡哨的军士,利用夜暗假冒我军兵士赚开城门,我军不曾有所防备,故而被他们得逞。”
“甲骑俱装?”赵钦、孙全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半晌才说道,“据我所知,秦军各部唯有那雍凉铁骑是甲骑俱装的……怪不得来的这样快了……”
这时四下里探听消息的哨探都纷纷回来告急,只说道来援秦军的旗色玄黑,兵马进入徐县时,“万岁”之声震天动地。
“什么,什么?”赵钦惊道:“那嬴秦尚黑,各部兵马唯有御林军皆以黑旗为号。”
众人都面面相觑道:“这么说来,这一次是那秦主嬴正亲来徐县救援了?这可如何是好?”
赵钦、孙全也都没有了主意。赵钦环顾四周,叹息道:“要是少鲲在此,他深知秦人用兵之法,此事或可得以转圜啊。”
孙全不由得冷笑道:“一个好色无耻之徒有何用处?”
那胡烈一下子笑了出来,说道:“王爷,那小子这几日很不正常。王爷叫他训练秦兵降卒,他这几日里既不操练兵马,也不添置器械,却整日里开始爱趣起来了,整天也是镜子不离手。胡烈前日统兵离开孤山时,那小子正给海飞花那个小丫头片子旁征博引的训斥着呢。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还有什么‘贫贱之交不能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之类的三从四德,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小子,怎么这样?”赵钦摇着头连连叹息着,“该不会是给那个海什么的小妖女迷住心窍了吧?古人云‘红颜祸水’,诚不欺我啊。”
“王爷勿忧!”那胡烈忽然挺着腰杆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量那嬴正小儿何足道哉?我大军二十万有何可惧?胡烈不才,愿率精兵一万救援偃城,解三军之困。”
孙全看他半晌,说道:“雍凉铁骑不可等闲视之,胡将军绝非他们的对手。”
胡烈拍着自己的胸脯山响,大声说道:“将军如何这般畏首畏尾?偏他魏少鲲能败秦军,我如何不能?此番出战,如若胜不了秦兵,胡烈誓死不见将军!”
赵钦把桌子一拍,呵斥他道:“前次西山城子一战,因为你性急少谋,强自出战,险些酿成大祸。若不是众将在我面前力保,汝早成了刀下之鬼,还不快快退下!”
胡烈给那赵钦一顿训斥,也觉得无趣的紧了,赶紧闭住口舌,退在一旁。
赵钦看着地图半晌才说道:“贤侄,那雍凉铁骑已占据偃城,威胁我军粮道,与徐县之敌遥相呼应,成前后夹击之势。我大军陷于此野战无依托之境地,前后受敌,如之奈何?”
孙全说道:“如今那秦军几千兵马占据偃城,我当乘其立足未稳之时,举大兵征讨,定可克复此城,以解南面之急。我当与王爷分兵南北,我引精兵南攻偃城以夺生路,王爷率大军北守新丰,深沟高垒,防止徐县之敌南下。待破了偃城之敌,观秦人动静,北伐之事再作计较不迟。”
赵钦默然半晌,点头道:“如此也好。只是贤侄莫要因为偃城兵少而轻敌冒进,那雍凉铁骑皆是百战余生之人,能收以一当十之功。贤侄前去征讨,为稳妥起见,还须起我江北留守兵马,南北夹击此贼,可保无虞。那魏少鲲在北方从军甚久,深知秦兵长短,贤侄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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