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傻瓜。”萧清河手上使了力,不由分说地把莫水水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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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坐在午间寝室里,萧清河抱着他,下巴搁在他的头顶轻轻摩挲;莫水水安静地任他抱着,红着眼眶咬着牙,就是不说话。
“水水,你难受,我也会难受。是我的错……”萧清河想去捧他的脸,吻他,却被他一次又一次避开。
“水水……要不我们一起转学吧?去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啊,或者我们出国。听说国外对这个很开放,不限制的。”
“水水,你跟我说句话,你是不是真生我气了?是我太不收敛了吗?……我再不这样了,你跟我说句话,你都好几天不说话了……”
“说……什么呢?”莫水水终于开了口,嗓音沙哑得不像样儿,那微弱的哭腔如摧枯拉朽般瞬时击溃了萧清河紧绷的脑神经。他张了张嘴还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和哑了似地,一句话也说不出,鼻尖蓦地就酸了。
俩人刚抱在一起寝室门就被人推开,来人看到他俩抱在一起,吃惊的表情还来不及从脸上退却便又添了一抹嫌恶与轻蔑。
那样的表情最是伤人。
萧清河就像个被瞬间点燃的炮筒,倏地就站了起来。
那人像是被吓住了,转身就
想走,只是嘴里还嘟嘟囔囔地。
恶心。
他的口型在说着萧清河与莫水水最不想听到看到的词。
恶心。
萧清河顿时就暴走了,他一把甩开拼命拉扯自己的莫水水,就像一头冲出铁笼解放野性的兽,猛地就冲上前把那人给嗙地一声撞在了宿舍门上,一边用手肘狠狠抵着对方的喉管,一边使力掰着那人的胳膊。
“你他妈说谁恶心,你他妈说谁?”萧清河那张美中带煞的脸在那人眼中看起来就是夜叉,但都是青春期的男生,谁又愿意那么轻易就服软。
“说!你他妈说啊!说!”萧清河没这么好耐性,他也管不了什么服不服软,他只是想找个发泄的渠道,把人一推就推倒在了地上,顺便带上了一个脸盆架子。
不锈钢的盆子哐啷一下撞在一起,乒呤乓啷地滚了一地,引得好些吃完饭回寝室休息的人都跑过来看。
萧清河跨在那人身侧,一拳接着一拳往下砸,重重地砸,莫水水惊呼着去拉他,反被推到一边。
每一拳都像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透着伤心,透着不满,透着心疼,透着恨,一下又一下,捶着那人的脸。
突然有了女人的尖叫声响起,又多了几人开始拼命拉他的胳膊。
萧清河眼中一片茫然,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他觉得那些躲藏在自己灵魂中的一切负面因子似乎都偷溜了出来,汇聚到了一起,化成了一股戾气,逼着他发狂,发疯;脑海中一次又一次自动回放着莫水水受了委屈隐忍而压抑的红眼眶,一次又一次掠过那些人背后用嘲笑而不屑的语气谈论莫水水的各种事,那些眼神,那些话语,重重地刺激到了他心底纠结着的那股勃勃杀气,恨不能大杀四方才好。
他看不到自己拳上的血;听不到身下那人的求饶与哀嚎;看不到身边聚集的越来越多的人;看不到被挤在墙角的莫水水;看不到在拼命指责莫水水的蒋潸潸。
“清河,萧清河,你住手!哎呀你快住手!老师就要来了!你想被退学吗萧清河?”蒋潸潸拨开人群尖叫着扑向他,死命拉扯着他的胳膊,却因为身娇力弱总是被甩开。
她看着满脸惊惧失措与自我厌恶绝望的莫水水大声吼:“莫水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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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水水死了。
莫水水因为做了太恶心的事,所以没脸继续活着,就自杀了。
或许是割腕?
也可能是跳江。
总之他大概对自己良心发现,于是就消失了。
萧清河回到学校的第一天就听到这样的传言,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瞬间坍塌碎了一地,膝下一软险些就此跪下去。
他已经忘了那天是怎么被带回家的,因为斗殴被老头子用皮带狠抽了一顿,打得皮开肉绽,结果伤口发炎引起了高烧,送去医院躺了三天才能起身。
出院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水水。
他的水水,那天发疯的样子肯定吓死他了。水水,水水……
可是水水,你到底……怎么了?
没脸继续活着……
割腕……跳江……
良心发现于是就……消失了……
萧清河跌跌撞撞地跑到正在上课的班级中,大家都在跟着录音机念英语课文,眨眼间就看到这个差点杀了人的疯子冲了进来,还大摇大摆地去翻那个空座位——
哦,那个谁,莫……水水的。
啊,那个喜欢男人的恶心的人。
萧清河觉得自己完全不像个正常人了。
他打听到莫水水在自己打人的当天就被家长领走了,被迫转学。
接着第二天就传出了莫水水自杀死掉的消息。
他很快就想到了蒋潸潸。
那个女人……啊!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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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潸潸在吗?”
“蒋潸潸在哪儿?!”
“蒋潸潸在哪儿我找她有事!”
“你知道蒋潸潸在哪里吗?”
“啊,潸潸吗?好像去礼堂写稿了。”有个女生如是说。
萧清河连谢谢也忘了说,拔腿便跑。
他还记得与莫水水的第一次。
就发生在这个小礼堂,在逼仄的换衣间里,汗液与喘息交织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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