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烦了。”他说着起了身,在桌子上放下一块银元,“我还有事情,不能在此耽搁。”
“哎!客官,客官!先生!不用这么多!”
年轻人没再理会他的阻拦,径自往门外走去。
“真是怪人啊……”小二挠了挠头,收下那块银元,又开始忙碌了。
天色已晚,夕阳西沉,腾冲这座古老的城镇又随着夜幕的降临而笼罩上神秘的色彩。
这里是中缅边界,在此居住的除了汉族人,亦有许多少数民族,和穿过边境来到此地的缅甸人,因此建筑的风格各异,街上行走的人们,模样也是差别极大。
一身青袍的年轻人漫无目的地行走着,随着夜色加深,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他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距离段氏赌行这次的赌石盛会还有一夜,明日一早,他便要去往那里,寻找入眼的翡翠原石。
在此之前,他并不想与任何人,有过多的接触。
他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进食,只要他的原身不灭,他便是不死的。
——怀里安静躺着一块深青色的古玉。
他行走了一夜,天色乍亮之时,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赌行门前。
今日的段氏赌行格外热闹。
年轻人并不是第一个客人,他进入赌行之后,也并未急着立刻投身赌石,而是在休息区要了一壶茶,自斟自饮起来。
总有一些急不可耐的人,会替他们筛选掉第一批劣质的原石。
鉴别原石的过程可长可短,一些石头让经验老道的人看上几眼,便知道里面是什么货色,还有一些石头,即使是最知名的赌石大师,看上数月,也不见得能笃定它是否值钱。
——比如之前客栈那几人提到的,连寸家都不敢开的石。
而对于他来说,鉴别所有的石头都只需要看上一眼,一眼过后,他放弃的石头,便不会再去看第二遍。
这就是他遵从的所谓“缘”。
年轻人从早上一直坐到了下午,赌行中的人进进出出,有人满脸欢喜,有人满面愁容。一夜暴富还是倾家荡产,都在那切开石头的一瞬间决定。
黄昏之时他终于起了身,随着人流进入了赌石区。普通的翡翠还不能入了他的眼,他要寻找的,正是那几块寸家不敢开的。
他的目光四下打量,便没有注意身边的人,经过某处时,前面有人似乎突然退了一步,他一不留神便被那人撞个正着。
对方也意识到自己撞了人,忙回身道歉,连连哈腰,道:“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没撞伤您吧?”
年轻人摇摇头,端详他一番,倒也是个仪表堂堂的,模样也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他垂了垂眼,出奇地跟他搭了话:“我没事。你本来就在这里站着,也是我没有看到你,才撞上来。”
对方连忙摆手,笑道:“先生客气了。不过……看你面生,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确实是。”青袍年轻人看见他手边放着的翡翠原石,皱眉道,“你要赌这块料?”
“呃……是有这个意向。不过听他们说,这块好像是寸家不开的其中一块,就有些犹豫了,毕竟我经验尚浅,害怕……”
“你不要赌。”年轻人下意识地说了这句话,出口后才发觉自己逾规了,可说出去的话又不能收回,只得轻轻叹了口气。
对方十分惊讶,忍不住问:“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让我不要赌?”
“我言至此,信与不信,是你的事。赌成赌败,亦是你的事。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那人似乎被他的话唬住了,愣了几秒,见他要走才回过神来,忙拉住他的胳膊:“先生且慢!既然相逢即是有缘,虽然你不愿意说是为什么,我也不会强人所难……我叫陈隐秋,你呢?”
年轻人停了脚步,低垂着眼,许久终于回身,道:“冉清寰。”
“陈隐秋?!那是我曾祖父的名字,你……你怎么会知道?”
冉玚沉默了片刻,叹气道:“请问怎么称呼?”
“哦,我叫陈羡生。”
“冉玚。”
两人握了手,算是这样结识了。冉玚笑道:“你跟你曾祖父长得真像,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还以为你就是他。”
陈羡生更加吃惊了,“我家里人也这么说。不过……你怎么会认识我曾祖父呢?他老人家十多年前就去世了,看你的年纪,似乎也……”
冉玚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清静的所在,好好聊聊。”
十分钟后,冉、陈、简三人出现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厅里。
冉玚倒是没急着跟他说关于他曾祖父的事,而是先点了饮品,陈羡生要了一杯咖啡,冉玚看了看饮品单,对服务员道:“一杯柠檬柚子茶,再来一壶乌龙,谢谢。”
简双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说好的去看翡翠原石,怎么见了个人就什么都抛开不管了?柠檬柚子茶……不会是点给自己的吧?
这个时间段咖啡馆里没有什么人,饮品很快便上齐了。简双珏嘬着果然是属于自己的柠檬柚子,偷偷瞧了瞧身边坐着的冉玚,心说老板还真是只喝茶啊……
来咖啡店喝茶……也亏得这里有。
“陈先生,”冉玚叫了他,而后意识到什么,笑道,“你这名字……‘羡生’与‘先生’倒是相近得很,想必平日叫你全名的,也会被听成‘陈先生’吧?”
陈羡生喝了一口咖啡,“哈哈,是啊。我小时候就被人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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