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被人按倒了水里,放肆的河水一下子蹿进了他脆弱的鼻腔,窒息的痛苦让这个年轻的中国男子拼了命地踢动他双脚,可那里也很快被狠狠踩住。
谋杀……这些人想要杀了我!
意识有如被推入井中时那般,渐渐消散……
不要……好难过!
快要晕过去之际,连芳又被拎了上来。一离开水,他便剧烈地咳嗽──呛著的水和著鼻水和口液一道流出来,真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家夥折磨死了──
“……还是不要把这个奴隶淹死吧,弄瞎他的眼睛再卖掉不是更好?”
耳边模糊了一阵,接著传来这麽一句话,连芳瞪大了眼睛,扭过脖颈看那说话的男人──
刚才还一点也听不懂的,怎麽被呛了一点水,就……
“不然还是在他的脸上烙上主人的印记……这个人看上去干不了多少活,让他当战士的殉葬奴隶……”
怎麽那麽神奇?我还是在做梦吗?──连芳听得一头雾水:他们是在说我吗?可是我不是什麽奴隶……
下巴被粗鲁地抓起,来人留著浓密的胡须,长著典型的阿拉伯人面孔,他端详著连芳。手劲道很大,把连芳的下巴骨捏得“喀”出了声音。
“是哪国人?好白的脸……脖子也好细──”
我是中国人啊!他难道看不出来吗?连芳想说话,可被人捏著下颚。
“好可惜呢,如果要殉葬的话──”男人的毛手沿著连芳的下巴摸索到他露出的白皙的脖子。
“他是公的──阿帕!”男人边上的家夥像是在提醒他。
“哼!”阿帕把连芳搡倒在地,接著後面的人架起了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支棱著站起。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们为什麽要绑架我?这到底又是什麽地方!”
连芳一张嘴,立刻把自己吓了一跳,因为他说出的话居然是陌生的异族语言,一种他毫不熟悉、但又说得有如母语般流利的语言。
怎麽回事?我这是怎麽了?
“愚蠢的东西,在帝国的领土上还敢用这种口气说话?!”又是一次重击在右颊上,连芳的头都被甩到了一边,嘴角还渗出了血。
“你们……”眯著眼睛,连芳盯著对他施加暴行的男人,看到了重影在眼前晃荡……
周围的一切都是一样──统统变成了两个。
“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重的眼皮在此刻缓缓落下,最後的一句话也被连芳带进了黑甜乡……
再次醒来的时候,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这麽遥远。
“呜……”连芳低吟。
此刻他的脑袋里正在“轰轰”作响,就像有几枚“战斧”一起狂轰滥炸……手脚被束缚住了,身体紧贴著冰凉的大理石地面──样子就像条砧板上待宰的鱼。
挺动了下腰杆,一阵酸痛自背脊上传来──
是被踹伤的吧……暗想。
连芳确认了身边的状况,感觉像是个酒窖之类的地方,光线很暗……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他没有感受到有其它生命的迹象。
缩瑟了一下,连芳惊觉自己原来破烂的外套和牛仔裤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件做工粗糙的亚麻袍子,贴在肌肤上很磨人。
我的枪!
“该死……”连芳骂了一句,他原先绑在小腿内侧、领队给的那把手枪也失踪了,想必也是被换掉他衣服的人搜去了。
侧卧在大理石地表上极端不舒服的连芳挣扎著想换个姿势,却感受到地面上不易察觉的振动……像是有人将铁器摩擦地表发出的。
连芳的肌肉再次绷紧──虽然不知是不是冲他来的,可是出於人类畏惧未知事物的本能,他还是存有畏惧之意的,心脏剧烈地鼓动起来──
接著木质的门被捱开,发出刺耳的尖锐声音──而後一缕光线透进几乎密闭的空间。
“……” 蜷缩著的连芳屏气凝息,却望见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女孩──
蜷曲的短头发,栗色的大眼睛,鼻子很挺,脸颊的轮廓很深……像是欧洲人。
小鹿般修长的四肢只裹著单薄的亚麻衣服,两只赤裸的脚踝上系著镣铐,她的脸上还被烙上了黑色的印记──俨然像个“奴隶”!
“ 嘘!”女孩靠近连芳,把食指放在嘴唇上──
“你也是被抓回来的奴隶,对吧?”女孩蹲下悄声问。
连芳摇头,“我不是奴隶!”
“众人皆平等,有谁生来便是奴隶的?”女孩误解了连芳的意思,她麻利地解开束缚连芳的绳索。
愣了一下,连芳还是摸不著头脑,问:“你是谁?”
“我是神的子民,也是自由人。”女孩把连芳拉起来,“逃吧,无论逃到什麽地方,耶和华都会保佑你……”
她是基督教徒?
连芳疑惑地看著女孩──
“蒙上这头巾,和妇女们一道离开,从院子那里──走出这里你就自由了!”女孩塞给连芳一块很大的织花亚麻制的布巾,把他拉到门口,指明逃跑的路线。连芳颔首,虽然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他还是向女孩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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