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只顾得与徐士元缠绵,并不去看那画像。
徐士元心中有些焦急,低声哄着许氏:“你先看一看,我们再说话。”
许氏这才点了点头,顺从地跟着徐士元坐下来,向桌子上的画像看去。
那是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子,一双眼睛沉静而内敛,却仍旧掩不住他的威势和锐气。
她见过这个人,她很熟悉这样的神态,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你仔细想想,他到底是谁?”
徐士元一再追问。
许氏仔仔细细地看着,半晌才意识到。
这是他。
是他。
刹时间沈氏脸色难看,满目惊恐地向后退去。
这是王仁智和沈昌吉一直要抓的人,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她无法提供画像给沈昌吉查看,而现在……他已经死了,被沈昌吉逼着跳了崖,死无全尸。
她不可能再见到这个人,因为他不可能再长大。
一个死人,再也没有了机会出现在人前,可是这张画像实在太传神,仿佛是对个一个活生生的人描绘而出的。
沈氏控制不住惊恐。
眼前浮现出他冷着脸,提着血淋淋的剑骑在马上的样子。
徐士元见状立即道:“你认识他?他是谁?”
许氏嘴唇哆嗦,抬起头来,仿佛是在向徐士元求证:“他已经死了,这个人已经死了是不是?”
徐士元心里一沉,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他摇了摇头道:“没有。”
“没有”两个字如同惊雷在许氏头上炸开,许氏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那怎么可能,我是亲眼……不……那是人尽皆知的,沈昌吉已经杀了他。”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徐士元上前一步:“你说他到底是谁?”
许氏不停地摇头,忽然拉住徐士元:“士元……我们走吧……不论去哪里都行,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就算你没有了官职我也不会嫌弃你,我愿意跟你一起过苦日子,那些都改不了的,即便是我知晓将来……也都改变不了,我们再留下,你会因此丢了性命,我也会死在这里,还有……还有我们的……”
“好了,”徐士元扬声打断了许氏的话,“我问你这个人是谁?”
许氏的嘴唇一开一合:“他……他是……他是赵翎……不……他不是赵翎……他是庆王世子。”
饶是事先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徐士元胸口仍旧向被狠狠地打了一拳,整个人僵立在那里动弹不得。
庆王世子。
果然就是他。
徐士元攥住了手,许氏一直写信告诉他,庆王的儿子尚有一个活在世上,他们要借用沈昌吉和皇帝的手除掉庆王留下的血脉。
镇江大战时,沈昌吉带着身边的亲信终于将那人逼着跳了悬崖,以沈昌吉那样细致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弄错。
所以,他们一直觉得整件事已经变了,不会再像许氏知晓的那般发展,公子最强劲的对手,在还没有崭露锋芒的时候,就死在了他们手上。
不管是赵翎还是庆王世子,都没有了机会卷土重来,谁能成想庆王世子不过是换了个身份,现在仍旧在朝堂之上与他们抗衡。
他还活着。
“现在他是裴杞堂,”徐士元道,“如今他已经为庆王翻了案,紧紧盯着我和公子不放,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找到这里,找到你。”
许氏腿一软几乎跌坐在地上。
徐士元接着道:“皇上已经给裴杞堂和顾琅华赐婚。”
徐士元的话如同一柄剑,径直刺在了许氏心窝,许氏忽然嘶声裂肺地喊叫起来:“怎么可能,他们怎可能还在一起,那个贱人与他竟然……”
“这一定是个梦。”许氏望着自己的一双手,忽然挥手向自己脸上打去。
“啪”地一声传来,许氏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痛,她挥手又是一下,脸上出现了清晰的指痕。
不是梦,都是真的。
许氏仿佛回到了在皇城司大牢时的情形,变得有些疯癫:“那贱人已经嫁给陆瑛,应该被陆家压制,一辈子也走不出陆家的宅院,再也遇不到那个人,不能再和那个人成亲,对,我已经将他们拆散了,一个死,一个伤。”
徐士元已经没有耐心听许氏这些话。
“既然他是庆王世子,就要让皇上知道,这样他还是死路一条,你不是一直想要报仇吗?你现在放弃,顾琅华还会像前世一样……你真让我失望,我还以为你是个很坚强的女人,能够留在我身边帮助我。”
许氏上前抱住了徐士元大腿:“士元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徐士元伸出手去摸许氏的头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太危险,但是我们要想个法子,让皇上知道裴杞堂就是庆王的子嗣,他和裴家一起欺骗皇上,还为庆王翻案,光凭这个,其心可诛,凡是与他有关的人都要去死。”
……
明家已经是忙的人仰马翻,明从信的弟子纷纷上门询问实情。听说裴杞堂在养济院遇到了明太太,立即就请了刑部官员去询问。
科举舞弊那是大案。
如今只怕考卷都已经被封存,那些本来已经上榜准备入仕的士子可能都会被查问。
“先生是被陷害的,”明家下人不停地解释,“大家先回去吧!”
“是不是陆瑛做的?陆瑛这次中了甲榜,却一直没有接到吏部任职,定然是他求先生帮忙不成,心中起了报复之心。”
“还有那么于松亭,先生对他那般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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