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余似笑非笑地看着死不承认的错误的陆徵,任由他替自己穿好衣服。英国公府的东西自然是不差的,尤其是给陆三少准备的,天青色的锦衣上头细细地绣了君子四友,袖口和衣摆处还缝了一圈貂毛。若是陆家小少爷穿着,定然是俊秀飘逸,只是眼下衣服被紧紧地裹在简余身上,飘逸和俊秀完全没有了,只剩下说不出的好笑。
陆徵本来还有事想问简余,却被他这造型笑得半天没直起身来。
简余倒是仍旧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只是眸底竟也浅浅地晕出一点笑影来。见到陆徵快笑到桌子底下去了,还伸手拉了他一把:“笑够了吧,先前抱着人家姑娘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开心。”
陆徵身子一僵。
简余右手支着下巴,淡淡道:“你几时迎她进门?”
“开始在林子里的人是你?”陆徵接到简余意味不明的一瞥,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点心虚,连忙辩解道,“那就是个误会,我对那位姑娘没有半点感觉……等一下,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这个,不是应该我问你你干嘛在林子里偷窥我吗?”
陆徵及时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地瞪回去。
简余勾了勾唇,正准备回答,忽然脸色一变,就地往后一滚。
陆徵只看到眼前闪过两道影子,就见简余不知道被哪里来的两个灰衣人给制服了,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厢房的门被人猛地推开,几名蓝衣侍卫冲进来,抽出刀架在了简余的脖子上。
陆徵还是一脸懵懂,就看到门口的两排侍卫分开,从后面走进来一个穿着官服的身影。
“大……大哥?”
陆彻听见了陆徵的话,却连头也没回,只是看着简余道:“能够在刑卫手下逃了三天,德城候府教的本事不错。”
陆徵这才明白过来,这蓝衣的侍卫就是刑部所属的刑卫,他们出现在这里,定然是为了抓捕简余,他担忧地看着简余。
简余却没有半点惊慌,他轻轻地瞟过陆徵,才冷淡地对陆彻说:“陆大人,在下是冤枉的。”
“静尘死的那一晚,有人看见你进入过水妙庵,那静尘是被人用绳索直接勒死的,且她的挣扎极其微弱,说明犯人的力气极大。你有犯案的时间,也有足够的力气,——再说,若不是,这几日你逃什么?”
简余抬起头:“那在下为何要杀她?”
陆彻半点不为所动:“这却要问你自己了,不过也无妨,到了刑部的堂上,自然会给你分说的机会。带走。”
两名刑卫从灰衣人手里接过简余,押着他往外走,简余没有半点反抗,只是在路过陆徵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他还穿着少年的衣服,看向他的时候眼底透出暖意,轻声的说道:“我会回来找你的。”
他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被人给带走了。留下陆徵面对着铁青着脸的陆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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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彻要赶回去审案,故此只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甚至只来得及安排人将事情隐瞒住就匆匆离开了。等到英国公夫妻得了消息过来,事情已经被陆彻压了下去。
陆徵回到竹覃居,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和简余的接触让他确信对方不是凶手,然而经此一事,陆彻肯定会觉得他是故意为简余脱罪,绝不会听他的解释,因此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出凶手。
根据现有的线索,他推测凶手是男性,大约在30到40岁之间,独居,工作应该是和人交流比较少的,为人沉默寡言又谨慎细心,应当还伴有性压抑的情况。
陆徵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划动,犯人自诩正义,将自己的手段看作是对死者的惩罚,说明这人非常自负,他并不介意尸体被人发现,甚至将尸体摆成下跪的姿势,这也说明这人潜意识里希望获得关注,推断他的社会地位比较低。
除此之外,他猜测凶手应该不是本地人,或者是离开燕京很多年,这几年才回来的,这让他对这个城市归属感极低。
陆徵还在思索着,却听到自己有访客上门,竟然是包铮,对方提了一盒点心和一壶桂花酒十分局促地等在偏厅。陆徵自小人缘就不太好,这么多年也难得有个访客上门,云氏听了都十分好奇,还破天荒地见了这个小捕快,温言说了几句话。
等陆徵到的时候,就看到包铮擦着额头的汗,脸都快笑得僵硬了,看到他来简直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陆徵笑眯眯的:“哟!包大哥稀客啊!”
“你就别讽刺我了。”包铮叹口气,两人自从义庄之行后关系就亲近了许多,若非如此,包铮是绝不会提着这么寒酸的礼物就上英国公府的门的。
陆徵拈了一块白糖糕放进嘴里:“味道不错啊,是永济的老字号吧!”
包铮抽了抽嘴角:“那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娘做的。”
陆徵装逼不成反被打脸,咳了一声:“伯母手艺上佳,你真是好有口福。”又掩饰性地说,“先谈正事,先谈正事。”
包铮从怀中抽出一份名单:“这是这几年迁入燕京的人口,要不是我和郑书办关系好,也拿不到这份名单。”见陆徵看得仔细,不由得问,“你怀疑是外面的人?”
陆徵就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包铮听得咋舌:“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他想了想,又道,“还有一点你忘了,这晚上是有宵禁的,巡城营的人每晚都会在城中巡视,晚上能够出行的人是很少的。”
陆徵恍然大悟,两人对视一眼:“更夫!”
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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