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袁梁也不在乎就是了。他从不介意唐非怎么想他。只是开始有种冲动,想让唐非知道,袁梁怎么看唐非。
唐非不需要回馈。唐非只要接受就行了。
他站在窗旁往d7看过去,周小鑫正在按门铃。
“袁梁?”天气很冷。周小鑫一边敲门一边缩着脖子跺脚,今年也不是怎么了,谁说全球变暖了,分明是变冷!敲几下再停下来仔细听:“袁梁你不在?”
袁梁叠好被子,关好所有门,撵着一直跟他保持两米距离的一休下了楼,收拾好香肠的包装,还不忘记洗干净一休用过的碗。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没有接。
“奇怪。”周小鑫对着电话自言自语,开始不信邪的趴窗户,“哪儿去了?能上哪儿去啊?”
“周小鑫?”袁梁叫他,倒把他吓了一跳。
“哇!”周小鑫回过身,脸色吓得煞白,“吓死我你!你上哪儿去了?不接电话。”
越说越觉得奇怪:“唉你从哪边过来,我怎么没看见?”
“你能看见什么。”袁梁提着空了一大半的袋子,绕过他掏出钥匙开门,“你这样太像小偷了。我们这边刚遭过窃,保安看得很紧,别把你当贼抓了。”
“保安都认识我了。”周小鑫无所谓的说,跟着他进屋,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唉?”
眼看袁梁理都没理他,直接上了楼,赶紧跳起来跟上:“唉你别走啊。你休息得怎么样了?”
“不是不让你来找我么。”袁梁不耐烦的说,“有什么事?”
“来看看你休息得怎么样。”周小鑫笑,进了书房围着袁梁绕圈,“我看挺不错。气色好多了。”
“说实话。到底什么事?”
“我老板内分泌失调……我不来不行。都是拿人薪水的。没办法!”周小鑫说,一摊手,“你也别这么看我。哥。还有四本呢。合同就是这么签的,我也是替人办事。你当是拉兄弟我一把。之前你说要休息,我二话没说吧?现在轮到你救我了。”
他双手合十,摆出参拜的姿势:“休息归休息。什么时候能开始写?”
“不知道。”袁梁不想跟他废话,再说他脑子里全是唐非,压根就没想过合同的问题。现在周小鑫忽然提到写书,他第一反应想起的是电脑里那几十万无法形容的东西,这些天他沉迷于借用吸毒者倾吐心声,点一根烟,或者喝唐非喜欢的咖啡,胃越是痛的厉害,就越是跟打了鸡血似的,脑子里大堆大堆的冲动,像掀翻的坛子,不停往出倾倒,一写就是整整一夜。
他羡慕那个小偷,他也就学了。他也第一次杀了人,完全没有手软。
锁匠的表情很模糊。似梦非梦,袁梁也记不清晰。倒是那种血色令他印象深刻,黏着感和手心饱胀的皮肤,到处都是麻木的钝痛,视线被切割成为不规则的方块,像一个个小电视各自放着喜欢的节目,隐约和他某种未尽的幻想重叠在一起,分明就是一场超现实电影。
像他喜欢的alain resnais。他写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次写出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气氛。
浮华之背的虚空。就快达到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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