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如今没有了扶苏隗念等人的桑海将军府里,细细数来,贵人还真就只剩下一个了。
方沐浴完的嬴茗披着一件薄衫自屏风后绕出,张手由着侍女为自己更衣。
顺了顺嬴茗一身华服的前襟及下摆,身着宫婢服饰的女子低眉顺眼地问道:“天色都这么晚了,公主殿下就这么一个人去,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本公主好不容易耐着性子苦熬了一月,怎么能不去?”
“那奴婢要否跟章将军或是赵高大人报备一下公主殿下的去向?”
“报备什么,告诉他们本公主要去勾引男人?”
嬴茗话间已经显得很不耐烦,要不是怕此时发怒会累了那耗时良久的妆容,早已厉声训斥过去。话间,她步至铜镜前,时而侧首,时而仰起下颚,细细地瞧着自己脸上的妆容,本还是满意的,却又突地眉目一敛。她身旁的侍女深知,这位公主殿下,怕是又寻见了个短处。而事实是,嬴茗觉得自己的唇色有些淡了……
……
……
力求十全十美的嬴茗走后,那名侍女回房搜罗出自己已然备下多时的包袱,前去见了司绥。
“她已经去了?”
“是的。”
真是耐不住性子呀,怎不多等两月,虽说让一个吃惯了肉的人,突然只能每日食素,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但这才一月,还是忍得了的,更别说是如张良一类的男人了。那位公主殿下对其到底有几分了解,竟然连这都看不出,这份喜欢未免太肤浅了。
“行了,你可以走了,应承了你的事,我不会忘,影密卫将会在一个时辰后发现你的尸体,在此之后,你得先避上一月,等风声过去,桑海的限令消了,便可以回你的故土了。”
……
……
站在小圣贤庄的后门前,嬴茗突然有些紧张,机会只有一次,她更是不想再等,再说了,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子房哥哥,想必忍得极为辛苦,一定可以的。
小圣贤庄早已人迹罕至,从堆积满地,无人清扫的落叶便可以看出。嬴茗一路往张良的寝房走去,寝门是开着的,立在门前,她心口砰砰直跳,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脚迈了进去。
跪坐在桌案前的张良抬眸的一瞬间,眼里满满的欣喜冻结,随即转冷。嬴茗被他这么看着,那种发冷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光着身子立于人前一样,虽说她本来就是来脱衣服的,但还是感觉浑身上下不舒服。
张良扶案起身,随手顺了顺衣摆,“你有事?”
“我……”咬了咬唇,她低下脸,张了张嘴,轻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这话让张良笑出了声,想着既然人家不肯揭牌,那就让他来吧!
从容迈近,俯首慢慢凑近她,他状似轻嗅了一下,“很香。”
那个声音很轻,尾音消得也快,但却真切地入到了她的耳里,狠狠拨撩着她的心弦。即便她之前多番笃定,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了,她却开始微微发颤,狂喜到发颤,期间更是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张良没兴趣理会她当下的心思,由她身侧绕过,示意要走,她的视线紧跟着他,疑声问道:“要去哪儿?”
“换个地方,怎么,你有意见?”
“没,没……”她几乎是脱口问出,像是怕极了他下一瞬便会反悔。
……
……
当夜,嬴茗失踪。
毕竟是顶着公主的尊衔,故而,嬴茗的失踪,影密卫跟罗网不能大意,至少,这表面上的工夫,要做足。亦是因此,不过一天,他们便寻上了张良。
而在此之前的一个时辰里,墨家据点的动静有些大,盗跖是个话唠,嬴茗失踪这件事,经由他的口,不知已经重复了多少遍,在座的所有人皆已不胜其扰,但他偏就是不住口,似乎生怕谁不知道一样。终于,在他说得口干舌燥,准备放弃的时候,那道门,动了。
经过这一月的调养,甘墨的身子虽还未大好,但好在,脸上的伤痕已经全数褪去,换句话说,总算是能出门见人了。
只不过,她身上的湿寒之气还未除去,遂而,端木蓉不大同意她此时离开,是以,出言劝其过两日再走,至少,待过了今晚。
她立在门前,唇色微弯,道:“他既然想着法儿逼我回去,那我便没有不回去的道理。”她踏出墨家据点时,正值黄昏,抬头望了望天,她不觉开颜,“今日的天色,真好呀!”
……
……
时隔一月,她重归那座寝房,若是要问她当下的感受,浅浅的,淡淡的,着实是没什么,而若要论心头的撼动之感,那还不如此时寝房外那分别出自两个不同阵营的好手带给她的视觉冲击。一红一灰,人数恰好一半一半,分成左右两侧,将整间寝房包围。
对于她的到来,两边都没有人出手相拦,是以,她很自然便往里走去。此处的往里走,仅限于入内两步,只因,前面有人挡住了路,那三人还恰好形成了个三角对立。
张良正对着她,自然是第一个看到她的,而她入内的脚步声,也被另两人发觉,踵身回看,两人眸中惊色瞬闪即逝,却依旧难掩。
竟然还没死!赵高心中不无失望,但还是得开口问一句,“张夫人,这是打哪儿回来呢?”
“这些日子闷得发慌,今日难得能出去了,便出去走了一遭。赵大人对我这个回答,可还满意?”
赵高的面色还是那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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