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中,眼前出现了一个十分清晰的模样:剑眉大眼,红唇皓齿,健美修长的身躯和灵巧的手,怎麽又是他,探花郎仁杰,老撵不走。他一笑起来,就像阳光洒进了这个寝宫,满室馨香,一颗心澎湃难奈……
银屏公主越想越睡不着,心神不定,只盼此刻这人就在身边。三更天了,她还睁着一双秀目望着窗外的月亮。
第二天,银屏公主起了个大早,传呼侍女小雨,“取男装,今天我要出行。”
侍女小雨久在宫中,学得圆滑世故,回道: “公主吩咐,奴才敢不从命,只是担心……”
“怕什麽,谁敢多嘴?就算母後知道,一切有我,不关你的事。”
“公主,想去哪里玩?”
银屏公主脑中闪过表哥魅惑的笑脸,冲动地说,“去镇国公府找流景表哥。”
小雨笑而不语,乖巧地递上紫衫玉带,皂罗折上巾,及厚底官靴,服侍公主更衣。
镇国公府,外祖母荣国夫人卧於病榻上。
祖母已近八旬,脸庞皱如橘皮,双手紧紧抓着流景表哥不放,絮絮叨叨地聊个不停,银屏公主插了几次话,都没有办法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
这一老一少,一位苍老丑怪,如夕阳迟暮,让人避之不及,一位俊雅无比,似旭日东升,引人爱慕狂恋,偏偏两人相处融洽,眉目之间仿佛情意绵绵,银屏公主越看越觉得别扭,只好站起身,索然无味地说,“祖母,表哥,我去找表姐玩。”
流景这才转头看过来,嘴角浮起一抹微笑,神情潇洒写意,“好,请公主移驾香园。”
银屏公主芳心微颤,这位表哥真是一表人才,淡淡的一笑,就让自己浑身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不过,还是探花郎更年轻帅气,她的脸不禁发红,仪态雍容地带着小雨来到香园客厅。
仆人献上茶点,银屏公主倍感无聊,“怎麽还不来,我去房里找她去。”
表姐房间里空无一人。
银屏公主拉开大衣橱。以前跟表姐玩藏猫,她在里面躲过,既宽大,又舒适。此刻只有一排衣服静静挂在里面,散发着好闻的薰香。
忽然,银屏公主听见门响,外面传来表姐的声音,她心念一动,躲进表姐的大衣橱里,想着给对方一个惊吓。
过一会儿,又有人进来,听声音就知道是父皇。她并不感到惊讶,父皇很宠爱表姐,他们常在一起练字,吟诗,作画,嘻嘻闹闹开心极了。
外面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动静。
难道他们改变主意离开了?
银屏轻轻推开衣橱门,透过门缝看去。外面光线灰暗,象是关了门窗,看不到人影,中央的大床帏帐低垂。
他们怎麽到外面去了?竟然错过了。
一阵欢笑声和喘息从厚厚的帏帐中传过来。
她明白了,原来是父皇与表姐在玩大人最爱的那种游戏。床踏板上,一双是父皇的大头枣红高靴,一双是表姐小巧的红绣花鞋,散乱地撂在那里,地上扔着鲜艳的织锦肚兜和慈梗!患!骰频呐圩痈哺庆渡稀?
前一阵子,母後去白云寺烧香还愿,银屏公主原想跟着,母後却密令她躲在表姐卧室里的大衣橱里,不准出声,不准出来,但听外面有什麽动静,待母後回来後如实报告。她乖乖地做了,在衣橱里打了个盹,没有发现什麽异样。
此时,她躲在这衣橱里,心口狂跳不止,又兴奋又好奇,睁大眼睛竭力想看清楚。不过今天他们都在帐幔里,看不见,只听见里面低语,笑闹,尖叫,呻吟,喘气,还有帐幔抖得厉害,床摇得惊心动魄,那床虽结实,却让人有一种快塌的错觉。
过了很久,父皇和表姐才双双起床,穿戴整齐,搂着相携出门了。
银屏公主从衣橱中走出,颊泛红潮,目溢春水,腔子里一颗心,已不属於自己,飘飘悠悠,不知去了九霄云外。
她有一种走进幻境般的舒畅快活,却又说不出的空虚烦闷,感觉身体有什麽在咬噬着,冲击着,蠢蠢欲动,不安分地颤抖,就要破茧而出。
她没有向表哥辞行,叫上在客厅吃点心的小雨,心慌慌地出了镇国公府。
京城繁华热闹,银屏公主也没有出来玩过几次,以前都是陪父母坐在皇家马车里,从轿帘缝里打量街景。
此刻,她心不在焉,玩性不浓,就近找了一家大酒楼歇息。
店小二见两人穿戴高贵,说话女气,笑嘻嘻地上前问,“两位小爷,要点什麽,本店有糖醋黄鱼,香煎里脊,凉拌粉皮……”
公主用折扇拍了拍桌子,“有什麽好菜,就都上吧。”她平时用词文雅,仪态端庄娴淑,今天不知为何,心头一把火烧得很旺,莫名其妙地想找茬发泄。
小儿会意地端上一桌好菜,还配了点低度酒。
银屏公主浅酌着清酒,随口问,“小雨,你在镇国公府遇见什麽熟人吗?”
小雨低头扒了一口饭,小声地回答,“没有……看见谁,奴才不敢乱嚼舌。”
“你进宫多年,该知道规矩。记得少管闲事。”
“谨遵公主教诲。”
小雨用完一碗饭,正要请示公主是否回宫,不料,店小二又送上菜来,说是他店里的名菜:跳活虾。一盘虾子在酒酱料中的摇头摆尾。小雨不解地问:“饭已吃完,为什麽还送菜?”
那店小二道:“刚才,你们不是说拣好的上吗?”话没说完,另一位小二又送上一大盆“十全补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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