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君同岑盛对看一眼,彼此都对蒋奕的话有所触动。蒋奕同岑惜之的感情自不必说,他们对蒋奕的为人也是放心的。
他既承诺半年之期,那就同推迟婚期的提议达到的目的一样。而他所虑的另一方面也确实有道理。韩璟除夕夜拦下岑惜之的事想必他也知道,这次冯芸刺杀的事说到底也是源于韩瑄对岑惜之的感情,这种变数隐患重重,往往令人防不胜防。若是婚事早些尘埃落定,名正言顺地加以防范,很多麻烦就能避免。
岑盛思忖半刻,终于出声道:“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就依你所说,你同惜之还是如期大婚。只是惜之的身体,从小就让我们挂心,你们既然就两个人过日子,不妨时不时同她回侯府来,让我们看看她。”
蒋奕闻言立即起身行礼,诚恳非常地说道:“侯爷放心,奕必定经常同惜之一起回侯府来向长辈们请安。另外,任何时候只要惜之想过来,府里就会有人护送她过来。”
岑盛颔首,示意他坐下,三人将大婚的一应安排又重新商量了,事情终是定了下来。
岑惜之在蒋奕的悉心照料下,眼睛五日便恢复了正常。之后,蒋奕亲自拟了食谱交给芷兰,小厨房里日日按食谱为岑惜之准备三餐,不再只是米粥。吃的药,蒋奕总是自己动手配药,制成蜜丸,伤处用的药也是由他亲自研磨药粉。渐渐地,岑惜之觉得自己恢复得越来越快,不出十日,作息已经同受伤前无异。只是伤口还在结痂,活动不方便而已。
天气渐暖,蒋奕果然找了一天告了假,晌午帮岑惜之沐浴洗发。岑惜之沐浴后伏在大迎枕上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菊影和汀兰手脚麻利地帮她绞着头发。蒋奕从耳房里换下打湿的里衣出来时,岑惜之的头发已经半干了。
蒋奕看着岑惜之舒适惬意的表情,嘴角也微微上翘。岑惜之望着他这么多天来头一次露出笑意,心中感慨,于是让两个丫头退了出去。
蒋奕拿起干净的布巾,继续替她绞干头发。岑惜之伏到他膝头声音软糯:“这么多天,你可算是笑了。”
蒋奕神色一凝,轻柔地抚过她肩胛下靠近心房的伤口,涩声道:“惜之,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岑惜之听他说出这句话,呼了一口气道:“你不要怪自己,她离我那么近,当时又那么多人,根本来不及。”顿了一下又道:“今后我自己一定小心,不再凑到人堆里去,什么事我都会多个心眼的。”
蒋奕叹道:“若是我想得周全些,嘱咐好她们,也不会有事。”
岑惜之闻言道:“你是说我身边的暗卫吗?你处罚她们了?我看紫月这几天都不太说话了。”
蒋奕摇头:“紫月是她自己在检讨,其他的人都在,只不过加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是她们的师父。你没醒的时候绍舅父来过了,人就是他带来的,他现在还在西明山。过两日,外祖父和姨母也会到,到时我带你先去西明山见他们。”
岑惜之直起身惊讶道:“是为我们大婚的事来的吗?还有十几天呢,这么早就来吗?”
蒋奕连忙扶着她坐好道:“姨母听说你受伤,立刻动身从吴洲过来,外祖父这些年一直行踪不定,前日才同姨母会合,听说是从西北过来的。大约他们都有些担心你的伤。”
岑惜之颇有些紧张:“这样会不会麻烦他们?你外祖父是什么样的人?我见了他要注意什么吗?”
蒋奕望着她温声道:“外祖父虽不苟言笑,对小辈却是最维护的,你尽管放心,他定然会喜欢你。”
岑惜之看着他,眼睛黑白分明,湿漉漉的仿佛一只小鹿。蒋奕吻上她的唇,轻浅却缠绵,手护着她背上的伤处,缓缓往自己怀里带。岑惜之靠在他的胸膛上,心里立刻安定下来,有他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韩璟在飞羽殿里,一日比一日焦躁,他原以为她的婚期会推迟,他特地问了去过南平侯府替她把脉的两个太医,他们都说她至少还有半年才能恢复元气。南平侯怎么会下个月就把她嫁出去!一定是蒋奕又做了什么,那个人真的让他觉得越来越棘手,他原先没怎么注意他,只当他是个书生而已。直到他从北地回来,他也派了人去查,可是却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查出来。这样一来,他们如期成婚,自己却还没有头绪……他需要顾虑的实在太多,不能放开手脚,现在他只能等……可是,为何总是没法静心!
常喜从飞羽殿外头进到内殿,韩璟一脸的烦闷他都看在眼里。他抖了抖衣袖,低眉顺眼地疾步走到韩璟身边,低声道:“殿下,奴才刚刚到太医院又找了崔太医问了些事,崔太医私下告诉奴才,郡主的身体虽照顾的周全,但元气伤得厉害,当年落水的事也还有些影响,就算是成了亲,也恐怕没法儿行周公之礼。这事儿,沈老太君上回就问过他。崔太医还说,最快也得将养半年,能养一年最好。”
韩璟闻言,一股喜意从心里窜出来,所有烦闷瞬间消失殆尽。真是太好了!蒋奕虽能把她娶回去,却谅他也不敢违了南平侯府的意思勉强同她成礼。大户人家,常常会成亲之后一两年才让年轻夫妻全礼的。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怪不得不用推迟婚期!
只要有一年,不,就算只有半年,他就有可能成事!到时候,不管谁反对他都要把她攥回手里!就算她嫁过人,她也要最终成为他的妻子,没有人能越过她去!
常喜瞄着韩璟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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