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眼前就会出现一支鲜红的队伍,敲锣打鼓,喜庆无比地渐渐远去。他们在送嫁,于唐佑鸣,却像哭丧——那是他上一次心神不宁后遇到的事情。
唐佑鸣手中信息不全,他没办法完全预测到即将发生的事,这让他很不习惯。距离京城远,确实宽松很多,可惜消息来得太慢,也让他陷入被动局面。
但愿一切顺利。
唐佑鸣刚走到门前,绿乔便进来禀报:“王爷,几位将军要出战了!”
唐佑鸣精神一振,大步走了出去。
鞑子的军用马匹早就变成马肉了,闹饥荒比凑不出骑兵要危险得多。因此宋直几人毫不畏惧地让士兵压了上去,没有骑兵冲锋,他们未必就会在实打实的步兵战中落入下风!
小关卡的城墙上摆了一排战鼓,咚咚的声音震耳欲聋,士兵们踩着鼓点,发出的吼叫声比的鼓声还要响。大概是唐佑鸣那个“战功翻倍”的奖励鼓动了他们,有些士兵就是冲着鞑子的左耳去的,凶悍至极。
正值黄昏,天边黄沙漫漫,近处血光满天。喊杀声合着战鼓声,带着奇异的魔力,让所有人血脉贲张,眼睛赤红。
“咚咚——!”
曹郜章猛地振臂,以他为中心,连绵的号角声响起,似乎一直传到遥远的地平线上。前进的号令声从成百上千个军官口中同时传出,化作一柄尖锐的利剑,直指鞑靼中军!
“咚咚——!”
林翰茂脸色肃然,一个口令传出,万千箭矢铺天盖地扑向对面的敌人,□□兵以弓弦声为令,呼喝间毅然踏上!
“咚咚——!”
宋直面无表情地骑马立于阵型最前,挥刀横劈!溅起的血液如同兴奋剂般催化了本就足够浓郁的血气!
两翼及中军三方同时开花,大地瞬间蒙上一层血色。
唐佑鸣冷冷地勾了勾唇角,做了个手势,金钲声乍起,有反应的却不是大平朝部队,而是对面的鞑靼部队——前方杀得兴起的军队没甚反应,后面准备扑上的队伍却混乱了一下。
鸣金收兵,唐佑鸣却以此警戒军队一鼓作气。
金钲声响过三回,钲歌响起,站在车上的重步兵披挂着厚厚的盔甲,铿锵地唱起军歌,手中长刀直指向天。以快速前行的重兵车为中心,军歌声越来越响亮,似特殊的军令,闻者莫不跟唱。
很快,重兵车就到了双方短兵相接的最前线,却没有停下,继续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冲去,正以因为听到大平朝鸣金声而改变队形作出追击准备的鞑靼后军为目标。推车的士兵纵然勇猛,终归没有厚重的盔甲保护,接二连三地倒下,重步兵却已经到了位置,双手才能举起的厚重大刀抡起,无人能近身!
在重兵的帮助下,鞑靼的阵型被切为前后两部,重兵不顾身后鞑子士兵的冒死突击,回身与大平朝士兵前后夹击。
这种攻击进行了两次,几千金贵的重步兵消耗一空,几位将军心疼得不行,只好用局面被打开了聊以□□。
此战伊始,他们便占据上风,纵然如此,依旧足足打了三个时辰,方算获胜。地面上满是尸体和刀枪的碎片,将士们大多累得瘫软在地,站都站不起来,更别提庆祝欢呼了。
几位将军却没有庆祝的心情,冷着脸赶到唐佑鸣身边,果然看到唐佑鸣一脸冷峻。这一次,为了稳定军心,唐佑鸣没穿盔甲,而且就站在军旗下面,非常显眼。不是没被放过冷箭,好在不止他的护卫不是简单人,他自己的身手也不差,总算没什么问题。
唐佑鸣对几人招手,示意他们跟自己来:“虽说现在应该是开庆功宴的时候,不过鞑靼的实在让人担心,本王就不说废话了。此战后半,达穆尔可汗应当不在此地,而且鞑子应当还有一部分兵力已经撤走。各位将军认为,他们撤到哪里去了?”
“回大本营了?”曹郜章也觉得纳闷,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这个猜测太乐观。”林翰茂否定了这个想法,“从此战前半段看来,他们是真的打算与我们决一死战,可是到了后半颓势明显时,却立即抽身而退。要知道,虽说我们已经从他们身后撤出,他们与各大部族的通信已经无碍,可实际上,他们没有退路。他们的瘟疫更严重了,回到部族内,只会让病疫更加严重。他们能去哪?”
唐佑鸣与他们一同回了临时搭建的帅帐,挥退无关人等后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本王不好继续隐瞒,不过也请几位将军答应本王,本王接下来说的话不要外传。”
林翰茂和宋直对视一眼,颇觉惴惴,只有曹郜章什么都没想,直接道:“王爷,您这话太见外了,我们好歹也是同生共死过的交情,您还不信我们吗?”
宋直和林翰茂都为曹郜章自来熟的本事捏了把汗,好在唐佑鸣没追究,只是笑了笑,于是连忙表明态度:“末将亦然。”
唐佑鸣点点头,放松了靠在椅背上,又露出了惫懒的神色:“那好。前几日,本王得到了一个消息。”
剩下三人屏住呼吸,直觉唐佑鸣要说什么惊人的话,唐佑鸣没让他们失望。
“彭笛将军他可能愧对陛下的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又要回京城朝斗去了……王爷表示有点心累。
顺便我们来商量一下春节怎么发红包好了【。
☆、霹雳(一)
三人目瞪口呆,脑子转了好几圈,最后纷纷认为唐佑鸣这句话不明不白——这句话可以有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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