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我讲完了一段小说里的故事已经是近12点了,有人困了要回家,我告诉他:“我给你们讲个鬼的故事,是我在农村亲眼看见的。”,哇的一声:“又来了!赶快跑!”,几个胆小鬼奔回家去了,还有想听的,那我就得讲,闸都开了还能不放水?再说,有什么好害怕的?我还没讲呢,不听算了,谁听谁知道。
那时奶奶还活着。我从来未见过爷爷,因为父亲结婚时爷爷已经去世了,可惜的是,爷爷带着全家从湖北老家来陕西落户,虽然置良田千亩,无事不可达,但清末民初的人还是不能接受新事物,故此,没有照片留下来。
除夕前夜,家家在忙年,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我们祖籍是湖北,但到陕西久了,随乡入俗和当地人差不多,可有一样不同:我们不祭祖,也不烧纸,不摆供。还有一样不同:当地人在除夕前夜要到祖坟里去看望故去的亲人,最能吸引我的是,听说他们要把死人的鬼魂背回家过年,等过了十五再送回去;这可彻底成了我好奇心的集中点,我决定,那天晚上一定到坟地里去看看他们背的鬼是什么样子的?白天我疯狂地在村里窜着,目的是靠近东村,可随行的小伙伴们摇着头:“他们跟咱们过年不一样,要到坟上请祖先的,很吓人哪。”,我知道他们不会和我去的,就问:“那你们告诉我,什么时候到坟上去请祖先呢?”,他们低声告诉我:“天快黑的时候,那时侯鬼才会出来!”,我接着问:“你们见过他们请回来的鬼吗?”,大伙个个都摇着头:“快别问了,越想越害怕。”,我不能得罪小伙伴,明天一早他们还要和我一起放炮呢。我没再问,但我没法不想:上坟的都不怕,看上坟也没什么好怕的。于是,我坚持自己的决定。
终于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村里炮声不断,我悄悄地溜到了东村,来到村头杨大叔家门外躲在枣树后面,不久,就见杨大叔提着个篮子,里面装着些什么也看不清楚,但他手里拿着的纸钱在暮色中是能看清的。我断定:他一定是去请鬼的!我悄悄地尾随在他身后,跟了约有半里多路,来到一座坟墓前,我怕他现,便溜过老渠,躲到了坟的北头,趴在渠沿下,因为还有几座坟紧挨着。杨大叔先是摆上几盘供品,点上蜡烛,然后跪下,烧起了纸钱,嘴里念念叨叨:“爹,年三十了,儿子给你送吃的了,再给你送点钱,你活着的时候没过上好日子,在阴间也该享福了。你要是觉得儿子对你孝顺,就回家过个年吧,过完年我再送你回来。”,他背过身跪着到:“儿子背你回家过年了!”,我没看见什么鬼,只觉得他太滑稽了,便忍不住笑出声来,杨大叔吓的起抖来:“爹,儿子哪做错了,你可要多担待呀,别吓我,我背你回家过年。”,我实在憋不住了,出大笑声,杨大叔头也不敢抬,提起篮子便撒腿向回跑,他摔倒了,我想撵上去扶他,胆又担心他把我当鬼。便强忍住笑声,等他起来继续奔跑时,我忍不住又笑了,我真想把所见到的赶快回去告诉小伙伴们,可是这时生意外了,杨大叔走了,但我的身后却响起了笑声,我转过身去:“谁?人都给吓跑了你还笑!”,声音继续着,我感到有一个什么东西落到了我的手上:呀,是纸钱。小时候,孩子们多少都有点迷信念头,觉得给死人的东西不吉利,我想把它放到那座坟墓上,可这奇怪的声音开口说话,是个老头儿:“过年了,你不买几挂鞭炮?”,我站起身来:“我看不到你,这是假钱,不能用,是给死人的。”,那声音反驳:“那你跑到我这里干啥?”,我不示弱:“这里的地从前都是我家的,是社里给收了!”,他沉默了片刻:“噢,原来是小少爷呀,那你快回吧,晚了他们都要出来了,怕把你吓着。”,我笑了:“老爷爷,你出来吧,我不会害怕的,他们是谁,你叫他们来和我一起玩儿!”,他坚持他的意见:“这不是你呆的地方,我求你回去吧?!”,我嘻嘻笑着:“哪儿有长辈求晚辈的?再说我至少要看到你长什么样才走。”,他不答应:“不行不行,东家知道会生气的。”他的语气在像哄小孩,可说实在的,我那时还真没有多大,按迷信人的说法:小孩8岁以前能看到鬼,那时我7虽,刚上小学三年级。我问他:“爷爷,什么是东家?”,他解释着:“我们给你们家做长工,你们便是我们的主人,所以叫东家。”,我不高兴了:“我家可不是地主阶级,我家是中农!”,他反问我:“那你咋知道这些地是你家的?”,我的警惕性很高,那时叫阶级觉悟,我不能出卖三伯父,是他偷偷告诉我:“这方圆十几里地都是咱家的,是社里收去了。”,三伯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戴上富农的帽子,后来听八伯母说:“是你五伯母到社里告了他,说他家有大骡子大马,你三伯父也犟,就是不交,结果给划了个富农,还斗过呢。”,每当我见到三伯父时,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大概是血缘反应吧,我觉得他很精明,待人也很和气,可族里人就是排斥他,因为三伯母娘家是大地主。那时,我的逆反心理已经存在,在城里,我在学校莫名其妙地被人排斥并称作“黑五类”,许多孩子都排斥我,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年龄差距,后来听高年级的朋友讲:“你班同学是势利眼,他们嫌你家成分不好。”,我家既然成分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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