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的天气晴朗无云,但轿子里的洪临甫脸色却是阴晴不定,杜蘅的突然失踪让久经官场的他预感到了某种威胁,虽然现在只是猜测,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杜蘅的买卖和他有着很大的联系,他在干些什么,洪临甫心里十分清楚,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恐怕杜蘅现在已经被人控制,说不定现在已经把他和薛绍君给招了出来,只是带走杜蘅的人是谁现在不得而知,不过用不了多久这一切谜底都将浮出水面。
洪临甫不是不相信杜蘅,但在严刑拷打之下又有多少人能够从容面对呢?某种意义上来讲,杜蘅只是他和薛绍君利用的棋子而已,此时的洪临甫想起了张尧十年前对他说过的话,眼前浮现出当时的场景,那时候的他还只是扬州盐铁司转运使。
“下官洪临甫拜见首辅大人,不知大人有何赐教?”洪临甫是第一次见到张尧,眼前的这位两朝老臣手握重权深得皇帝信任,而自己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微官小吏,在他的眼里张尧那可是一位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大人物啊!
“洪临甫,你可知道?把你从扬州召进京师是为何事?”张尧的音调虽然不高但却铿锵有力,给人以一种威严的压迫感,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官威吧。
“回大人话,下官不知。”
“哼!你不会不知吧?”
“下官的确不知。”
“那我来提醒提醒你,既然你参了丁坤一本,那就应该知道朝廷一定会找你来问话,如今来了为何反而说自己不知呢?”
张尧直奔主题后冰冷的态度使洪临甫感到这位首辅大人似乎对自己没什么好感,不过当初决定举报丁坤的时候他就想到过会有官官相护的可能,但丁坤以权谋私的行为自己实在无法接受,既然做了就不会回头,于是正色道,“丁坤以权谋私,下官向朝廷举报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没想到这奏折那么快转到了首辅大人的手中,按理应该是先经户部再到刑部才对。”
“洪临甫,你这是何意?身为当朝的宰相,这朝廷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哪一件我张尧不用去管,按你的意思,难道说我张尧是越级办案了吗?”张尧的脸上似乎露出了怒意。
洪临甫一听便已会意,自己的奏折可能已经变成了废纸一张,看来这丁坤定是使了什么门路,张尧一定是被人收买来劝说自己打退堂鼓来的。他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悲哀,难怪这朝堂上下会有丁坤之类的小人存在,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恐怕自己非但不能伸张正义,这以后的仕途也就算是毁了。
心念至此洪临甫也就坦然了,脾气耿直的他也冷下了脸面,“首辅大人误会了,大人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栋梁,自是有权过问此事,下官之所以举报丁坤是因为我洪临甫拿着朝廷的俸禄不能不为国家利益着想,丁坤的所作所为折子里写的都很清楚,大人如果觉得下官有什么不对还请明示,洪临甫洗耳恭听!”
“哈哈哈哈!好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都说赣州洪临甫有一身牛脾气,传言果然是真的,我刚才是与你开了个玩笑,你莫要当真呐?”张尧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令洪临甫摸不着头脑,脸上的表情也是惊愕不已,半晌都吃不准张尧究竟是啥意思。
张尧接着说道,“丁坤把盐引配额私自挂牌拍卖谋取私利,弄得扬州盐价飙升百姓苦不堪言,朝廷早有耳闻,你这折子无异于为朝廷雪中送炭,也省得朝廷大费周折的去搜集罪证,丁坤这样的贪官不思报效国家,实乃社稷之蛀虫地方一害,现刑部已签发拘捕令,丁坤立即免职查办,这样的安排洪临甫你可满意?”
张尧的话令洪临甫大吃一惊,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自己的主张居然如此之快的被张尧认可,之前自己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显得有些可笑。
“首辅大人折杀我也,刚才卑职一时犯浑,说出不该说的话来,还请大人恕罪!”洪临甫态度恳切的道。
“你不必自责,我也是想试探与你,不知者无罪。不说这个了,我们来谈谈正事吧?”张尧的话令洪临甫倍感好奇,丁坤一案难道还算不得正事吗?那张尧口中的正事又是什么大事呢?
“但听大人吩咐!”洪临甫心中虽有疑惑,嘴上却是言辞凿凿。
“我问你,丁坤被裁撤后,你有何打算?”张尧开门见山的道。
“这个嘛,请恕下官直言,下官确实没有想过。不过,无论是谁来顶替丁坤,只要他能为国效力,下官一定尽全力辅佐之。”
张尧点了点头道,“虚怀若谷,很好!不过,你不觉得自己的志向有些小了吗?我想让你做一件更大、更有意义的事情,你可敢担当?”
被张尧这一激一捧,洪临甫顿时觉得豪情万丈,哪有不敢之理?于是急忙接过话说道,“临甫不才,愿听大人吩咐!”
“你先别急着答应,这件事情虽然很有意义,但也会有危险,甚至于会被人误会。不过一旦成功,那将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你可想清楚了?”张尧捋着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须,眯着的眼睛却是冒出了精光。
“下官苦读寒窗十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为朝廷,为江山社稷出一份绵薄之力,请大人明示,只要是利国利民的事,再危险,我洪临甫也愿意去尝试!”洪临甫信誓旦旦的道。
“好!老夫相信你!”张尧接着道,“丁坤革职后就由你来顶替他的职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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