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挣扎着坐了起来。他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扶着墙,想使劲站起来。可那腿除了疼,竟是一点也使不上力气。他踹了几口大气,干脆又躺在了地上。
“江县尉,这是要出人命啊,您去和县老爷说下帮忙请个大夫吧”。大毛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不要慌。
“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江县尉说着就大步往外走了。
“三掌柜,你别急,江县尉去找大夫了”。里面昏暗,大毛这会儿并不能看清三掌柜的样子,只见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子躺在那。大毛往常见三掌柜都是儒雅的、清朗的,哪里见过他这个样子。她心里突然有些酸胀。
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了,来人却是梁泽。他带着两个衙役风风火火地来了。“李有得,快把牢门打开”,梁泽厉声令到。待李有得开了牢门,梁泽打头走了进去,大毛紧紧跟着。
“张贤,张贤?”,梁泽叫了两声,却不见张贤有什么反应。他伸手摸了摸张贤的脑门,“怎么这么烫!你俩过来,把他架到侧厅榻上”。边上的两个衙役听了,忙蹲身把人架起来,往侧厅去。大毛也跟着过去。
两个衙役把人,脸朝下放在了榻上。大毛央着他们打了些热水过来。三掌柜的身上除了血迹腥味,还有些屎尿异味。那个丰神俊朗的人,那个每次付了钱还朝别人笑笑的人,那个富贵奉为神邸的人,这会儿竟被糟蹋成这样。大毛越想,鼻腔里的酸意越是受不住,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地,眼泪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因为味道实在太重,衙役帮忙打了水来却并不想帮着擦洗。大毛又从身上掏了半两碎银子,偷偷给了其中一个衙役,那衙役才皱着鼻子应下了。大毛又赶紧跑到大门口去找杨二柱,让他把富贵的薪衣裳,还有家里带的厚被子送过去。她自己则在侧厅外焦急地等着。
正文 张贤得罪了什么人?
98 张贤得罪了什么人?
大毛在外边一边踱着步, 一边思量着眼下该怎么办,三掌柜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回那牢房了。她想了一堆有的没的法子, 还没等理出个头绪,江县尉就带着个白胡子老大夫往这来了。这大夫大毛也认识,正是小时候给她看过诊的章世景。正好这时杨二柱在里面说了声“好了”,大毛就跟着两人一道进了去。
三掌柜这会儿应该是醒了, 大毛见他皱着眉头却并不睁眼。哎,大毛想,这猛然从云端跌落成这幅模样, 他或许还需要点缓冲,故也不去叫他。
章大夫也不用别人开口,自己就搬了凳子坐着给三掌柜号起脉来。大毛见他皱着眉头, 忍不住问了句,“章大夫, 三掌柜怎么样了?”。
“姑娘还请回避下, 我得看看伤处才好说”。
“好,好”,大毛说着又退到了院子外边。她一出门倒是迎面碰见了梁泽和梁松。
“梁大人好, 梁小哥好”,大毛恭恭敬敬地打了招呼。
梁泽“嗯”了一声就撩着袍子跨过门槛进去了。梁松跟在后面, 大毛见他手上还捧着两个热腾腾的肉饼。她忽然想起来,三掌柜这两天定是没吃什么东西, 她不如去熬些米粥来。
“梁小哥,我能不能借用下县衙里的伙房?我想给三掌柜熬些米粥”。
梁泽本来已经走进了屋子, 听了这话回过头来嘱咐了梁松一句,“你带杨姑娘过去吧”。
“那大人的早点?”,梁松把肉饼往梁泽面前递了递。
梁泽也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刚刚牢里那副肮脏恶臭的画面,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吃肉饼子。他朝梁松摆摆手,示意他拿走。
梁松觉着丢了浪费,就自己吃了。他一边咬着肉饼,一边带着大毛去了伙房。伙房里有两个厨娘,正一人淘米,一人洗菜。这会儿还早,中饭还没开始烧。梁松交代两句,让大毛随意用这里的灶具食材,见两个妇人应了声他便走了。
大毛也不占用大锅,拿了个陶罐,抓了两把米,淘净加水,放在泥巴炉子上熬着。她给了刚刚淘米的嫂子两文小钱,让她帮忙看着点火。等煮开了,就拿出点柴火,小火熬着。那嫂子高兴地应了。
等大毛再回到侧厅的时候,三掌柜的衣服已经穿好。章老大夫摸着胡子斟酌着道,“他这伤得可不轻,又受了寒气,要是再拖个两天,这双腿怕是就没用了”。
大毛听了暗自吸了口气,她真没想到会这般严重。也不知这梁大人昨日到底打了三掌柜多少板子,竟把人打成这样。“那章大夫的意思,是不是我们现下好好医治,以后三掌柜的腿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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