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对面回话他就挂断了电话。
他原路返回病房,还没靠近就意识到不对。
他记得自己走之前是有把门带上的,现在病房门怎么又打开了,虚掩着,仿佛里面有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保镖在楼下,现在叫他们上来来得及吗?他想,来不及了,要是里面的人对安妈不利的话等保镖上来根本来不及,只能他自己进去随机应变了。
“不进来吗?我教你的是谨慎不是畏缩。”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整个人都被钉在原地。
代替他坐在病床前给安妈喂饭的那个男人头发剪得很短,五官端正,因为久居高位的缘故,神态总是显得有些阴鸷。
这个人被他恨了那么久,当做不愿亲近的人看了这么久,他做梦都想要从他身边逃走,结果居然会是这个样子……他想要像往常一样跟这个人打招呼,但是刚听到的那一席话卡得他哪里都不舒服,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见他这副模样,罗弈皱眉,“这么久不见,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第四十六章 朔月(九)
“太久没见过您,有一点惊讶。”
易淮收敛起过多的情绪,进到病房里顺手把门关上。
仔细看的话,罗弈比上一次见时黑了瘦了很多,轮廓愈发深刻如刀削斧凿,神情阴郁冷漠,沉默不语时给人以千钧压力,唯独一双眼是亮的,易淮忍不住去想,这光芒自己之前十多年鲜少见过,亮得有些过分了,不像那张老照片中的少年意气风发,更像一柄开了刃的刀,因见血而畅快肆意。
联系到这个人在做的事情和背后的那些复杂缘由,这些都并非不可理解的事情。
“什么惊喜,惊吓还差不多,我看你都恨不得在我身上戳两个洞了。”
一碗汤见底,罗弈放下手里的瓷碗,手还没抬起来就有人把他后面要的东西递到边上,他没有看易淮,似是疲倦的捏了捏鼻梁,“忙了一天,你回家去吧,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照顾安妈就行了。”
真要说辛苦的话还不一定是谁跟辛苦,可在罗弈嘴里自己仿佛只是出了趟远门游玩现在终于回家。
“怎么还不动?”
易淮难得违抗了他的指令,他正视着罗弈的眼睛——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从小到大他数不清多少次在这个人锐利的眼神下败退。
不是说他现在不害怕,他怕了这个人这么多年,刻在骨髓里的东西没有那么容易改变,可他已经推开了那扇过去紧闭的大门,再没有办法停下来了。
“我……我有话想和您说。”
这次罗弈倒是肯正眼看他了,他的眼神里藏着一些近似于温情的东西,仔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请了护工吗?”
“请了。”
易淮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个,还是很恭敬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护工什么时候过来?”
“我跟她约的是晚上九点。”
罗弈思忖片刻,“如果我到家你还没睡的话我就来找你。这样够了吗?”
“够了,我等您回来。”
罗弈是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说谎的。易淮最后和沉默的安妈打了个招呼就离开病房。
送他回去的是罗弈的司机,在花园就能看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他打开门看到费川和安德烈,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安德烈约莫是憋狠了,难得有人这样陪它玩,叼着自己的玩具左右扑腾,尾巴摇得都快看见虚影了。费川当然不会要它失望,拍拍它脑袋,叫了声好孩子就公然在罗弈的客厅玩起了丢飞碟游戏,一副不怕主人家回来看到一片狼藉把他皮扒了的嚣张架势。
“你回来了?晚上吃什么?”安德烈咬着飞碟屁颠屁颠跑回来,费川把它从头摸到背,趁它不注意立刻又把飞碟丢了出去。
“我不饿,你要是饿了随便找点东西吃吧。”
易淮懒得跟他说这么多废话,放下手里的东西,疲倦地解衬衣扣子,刚解开两颗就听到旁边有人吹口哨。
不知道什么时候费川就在盯着他看,看到他脖子上那消了多半的痕迹啧啧啧地感叹了半天,无外乎都是孩子长大了这种让人牙酸的屁话。
“小朋友总算长大了,怪不得这段时间总往外面跑。”
“我成年这么久,想跟谁上床就跟谁上床,你不需要这么大惊小怪。”
费川噎了一下,“你今天怎么了,这么牙尖嘴利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你。”
“那你还想听吗?”
“不想,快闭嘴吧你个小讨厌鬼。”还是不会说人话的安德烈好,费川不再搭理他继续逗狗。
“如你所愿。”
易淮上楼换了件柔软舒适的t恤,再下楼发现费川和安德烈都已经不在了,而茶几上有张字条,上面费川用自己歪歪扭扭的字写“我出去吃饭”几个字。
他把字条揉碎丢进垃圾桶就去做自己的事情,没想到半小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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