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话音一落,便见王老爷如一张紧绷的弦站起身来,“难道那死小子还要怪我不成?我虽没尽心为他报仇,但总是他的伯父嘞。”这些时日,他虽面上不显,但每日夜间总是梦到侄儿蓬头丐面,满脸是血的样子,平日里不曾想象便罢,一旦有人勾起,立时心如打鼓,嘭嘭嘭跳个不停。
“他死得冤屈,哪管你是谁,哼,依小僧看来,莫说你是他伯父,你便是他生父,只要你不能为他报仇雪恨,他也不肯放过你的。王老爷,难道你们从前便合得来吗?”
二子最后这一问倒是惊醒了王老爷,生死冤屈面前哪里还有情分可言?更何况,他与侄儿间本就没什么情分,一念至此,王老爷立马作揖道,“还请小神僧救救我一家老小嘞,小老儿感激不尽。”此时鬼神之说甚嚣尘上,兼之二子素有通灵的名声,连日来本有些精神恍惚的王老爷内心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溃。
二子上前两步将之扶起,又是一叹,“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我等虽能暂时压制住王公子的冤魂,但终不是长久之计,王氏百年大族,本家冤魂游离其中,离衰败也就不远了。为今之计,还得需王大爷早日找到真凶为止。”
“如今千头百绪,小老儿该是从何做起是好?”
“唉,不慌不慌。我且领弟子们唱经摆阵,再来协商此事。只是今早来得匆忙,”二子这话还没说完,便见王老爷轻轻自扇了自己一耳光,歉笑道,“该死,是小老儿的罪过,还没好好招待各位大师嘞。”当即吩咐了厨房,备好斋菜上了来。
用过早膳后,一群小和尚便在二子吩咐下装模作样唱经念佛,二子与王老爷进了大堂,将当日跟在王公子身边的两个小厮唤了出来。
那两个小厮这两日简直如登地狱一般,提心吊胆生怕主家找自己麻烦。这时听说老爷有请,早已吓得浑身打颤,跪在地上听老爷问话,“大福,大贵,将那日公子在百花楼的经过一丝一毫的讲来,若有丝毫隐瞒,小心老爷我撕了你们的皮。”
底下名叫大福、大贵的两个小厮都已吓得冷汗淋漓,两股打颤。听得上边冷哼声,大贵嘴里结结巴巴道,“回老爷,当日咱们在张府普修那妖僧处要了神药,本来是要回府的,哪知,哪知公子说好久没去百花楼嘞,便派小的去请了刘二公子,姜大公子,和王秀才几人到百花楼饮酒。”
大福接着他话续道,“是嘞,小的提着药一直跟着公子爷。几位爷在百花楼门口碰了面,一进楼子里,见到巧儿姑娘,公子瞧上了眼,”他话说到这里,便听上边王老爷猛地一拍桌子,骂道,“这些有的没的说来干甚?且捡重要的说。”
边上二子立马阻止道,“无妨,愈是在这些小的地方,愈有可能露出玄机,小哥,你莫慌,且细细说来。”
“是,是。那巧儿姑娘长得很是水灵,公子早就惦记上了,几位爷也都惦记着。但这巧儿姑娘素来是卖艺不卖身的,从前公子便有心照顾她,没能得逞。本以为这次还是一样的,哪知陈家,陈家几位公子居然也瞧上了巧儿姑娘,说是要赎了巧儿姑娘回去做姨太太嘞,咱们公子,公子听了不依,便和陈家公子争了起来,那老鸨是个黑了心的,居然摆了擂台,言道谁出的价钱高,巧儿姑娘便跟谁。”
“陈家公子哪里有咱们公子有钱,只争了几次,待咱们公子喊到二百两,陈家公子便没了声。”
听到这里,王老爷摸着心口,只觉万分刺痛,不免低声嘀咕了几句‘败家子’,又听底下小厮言道,“那巧儿姑娘倔强得很,惹恼了公子,公子便和,便和众位爷说,说,”大福说到这里脸上红了起来,似乎难以启齿。
王老爷却不管他尴尬与否,喝道,“说了什么?快说。”
大福被他一急,立马道,“公子说,和众位爷同享欢乐。”他这话说完,屋子里几人心头都恨恨骂了句‘畜生’。
大贵见大福说不下去,便又接着他的话道,“是嘞。当夜许是众位爷太尽兴了,第二日早起,便感染了风寒,有些咳嗽,公子见咱们恰好带了普修给的药来,想着都是止咳的药,便叫大福哥哥煎了药送上来。”
二子闻言,急道,“大福,这药可是你亲手煎的。”
大福战战兢兢回了句‘是’。
“中间可有离开?”
二子这话全是审查之意,听得大福脸上冷汗淋漓,身子稍颤了颤,道了句,“没有,小的一直照看着。”
“可有虚言?若是你今日作假的话,当心来日遭天打雷劈?”
大福心头暗道反正是死,总好过今日便死的,狠了心,头一硬便答道,“小的不敢有虚言,小的为公子办事,敢有不尽心之处?”
二子嗯了一声,良久才叹气道,“如今你们公子有冤魂飘荡在王府内,小比丘们正做法压制,这几日戌时之后你们便呆在屋子里不要出来了,以免惹祸上身,可记住了?”
二人闻言,俱是一颤,同声答是。
到了晚间,整个王府挂白,七八个小和尚领着一群小厮奴仆大声唱经,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直至三更时分,四周万籁俱静,只余王府内一群小和尚有气无力,念着经文。净照、净道两个最会偷奸耍滑,喉管里冒出的声音已是停三响一。
初冬的夜风来得最是急迫,呼啦啦吹得屋子外边白幡作响,若是内心有鬼的人哪里能够安宁得下来。
因着二子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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