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无声无息地散髮出来的芬芳温馨气氛之中,他轻手轻足地做着一些好久好久了也没有做过的家务杂事,做得前所未有滴细致,愈是做得久,他的心绪就愈是平和。
4
没有与她怎么滴,她入睡之后也没有再去碰她一下,他的心头却能泛起一丝丝的甜蜜。
这就是家的甜蜜。
汪二爷不止一个家,却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因为他还没有成婚,没有家室。
与樊幺妹在月亮坝明砍,那不是家,如果是切菜还有点,他们切磋的却是人生。
来镇上租房已经有几年了,他却一直不能在心里接受这也算家。现在却有一点了。
时间在家里家外,在不同的家中,流速感是不一样滴,很不一样,这得要一些成癖的人才能感觉出不同来。
就比如汪二爷租在龙王镇边上的这座房子中,时间宛如是在磨盘中流淌,静静地没有多大的波浪,还回环往复,前一个时辰与后一个时辰,好像还是一样滴她在静静躺,他在轻轻晃,时光不起声浪。
又比如外界的时间感过得飞快,汪二爷的诅咒已经在生效了。
还记得汪二爷的诅咒吗?
“你继父那样偷偷不干人事的人就该偷偷地死!那个狗屁老师就该死无全尸!”
没有过去多久,汪二爷的诅咒就应验了。
小姣的继父,还有她后来说的她读初中的那个体育老师,先后不过两天,就分别失踪了。是永远地失了踪,到了数十年后的今天,也没有现过身。
后来随着汪二爷与小姣交往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人名和事迹被她流露了出来,莫名失踪的人口也越来越多。
还比如在汪二爷老农会大院子的家中,汪大汉已经端着比汪二爷早先那一碗白米干饭还要多出一倍的大米干饭在吃了。
五个流浪孩子已经歇了工洗了手,在等吃饭的时间,好奇地围观这个不聋又哑的汪大汉用膳。
这个汪二爷从口袋湾明理清心茶室中赢来的伙计,让刘板筋为了一笼猪肺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正是他。
他的饭是用一个小锑盆装滴,分量着实超多,五个流浪儿加起还也吃不了这么多。他吃的米与汪二爷在龙王镇吃的米,是从同一个米袋子里分出来的,做出来的干饭却是完全两样。
他的这一盆却有五颜六色,有的黄了有的糊黑了有的稀了有的硬了有的夹生还有生米,所以没有哪一个人能承认他这是白米干饭。
5
同一锅中能煮出六种饭来,这是何等可笑的厨艺!这都过的是什么日子!
要是有哪位心软的女人看到了一定会心酸的。
这还不是全部。
汪大汉却浑然不觉,他雄踞在案板前,一条粗蹆跷在剔骨头用的杀橔上,嘴巴张得像河马,一口下去,大米干饭就多了一个坑。
他的筷子一大一一长一短,长的那根大。他要快速扒划七八次,才能送够一口的饭量在嘴里。
更令人心酸的是他的下饭菜,就只有几条长豇豆,明显是泡菜。
泡得那个差,软软的像是陈谷草,色泽乌青不说,上面还粘着白色的菜花,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很多的问题来,比如泡菜的时间过久了,盐加得太少了,坛子内膛好久没有洗了,坛沟没有涮了,坛檐水忘记加了,坛子喝了风了
就是这种别人丢了都不会有人捡,扔了喂狗都不会舔的泡豆角,他还珍重得像什么似滴。汪大汉他那么高大滴一个人,吃了一大口饭,就只侧着嘴角咬下短短滴一小段,他嚼起来嗤牙裂嘴,哧哧哧滴直抽冷气,显然是太酸太酸。
最令人心酸的也不是这个,而是他吃的面粉馍馍。
原来他的饭量比人们想象的还要大,那一盆大米饭还不够,他还得要吃几个馍馍。
这是啥馍馍呀?真亏汪大汉还吃得下。
馍馍够大够厚够圆,面粉也够细够白,可惜就是一面已经炕得燋糊了,另一面还是生滴,看这个样子,汪大汉是先把锅是放了油,再把馍馍做好,一个个摆摊在锅上,才去生火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教的他这种错误流程,加上他又不太会烧火更不会掌握火候,才有可能炕得出如此极品的馍馍。也可能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本领一面烧火,一面做馍馍还要翻来复去地烙。【7dshu.com 七度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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