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小孩子家,也值得皇后娘娘这般动气?”
身子尚未完全跪好,只见坐在右席的一个娇俏女子蓦然开了口,形容活泼,音色清亮,却不知是谁。私心想来,这必是一位宠妃,否则也不敢驳皇后的话。
皇后似有不悦,目光冷冷地向她扫过去,倒委实没再怪罪,而她眉眼一展,下颚微抬,更不在意,气定而神闲。
“是不是这些时饮宴娱乐玩得累了,今日才迟来的?快起来吧,到上头来!”父皇发话了,对着我笑开,虽不理会之前她们的话,却也算是表明了态度。
“是。”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恭敬走上殿去,也到此刻才望见殿内情景。陪席之人并不多,除那位女子外,都是我认识的人。
帝后二人自是一左一右并肩坐于上席,右席另还依次排坐着赵婕妤和刘美人,左席则是太子与潭哥哥,而楚娘子也在。
我从太子身后绕到父皇身边坐下,他顺手从几案上拿起一块糕点递过来,面上更添一副宠爱的神情。
我见着好吃的岂不开心,可又见皇后面色暗青,倒不得不收敛形色,便默默接过拿在手里,未有妄动。
“县主年纪还小,想来喜欢吃甜的,把这盘梅子果脯送过去。”
我正拘束,方才那位替我辩驳的女子却命侍女给我端来吃的,竟有些奚落皇后之意,她难道不察?还是说就是故意的?
我无暇细想,只道该予以回应,却又不知如何称呼,半晌才支吾着道了一声谢。
一时开宴,父皇却不要我继续呆在他身旁,而是命人在太子身侧新摆了一张几案,让我平席而坐。我一想,这座次倒乱了,我怎能排在潭哥哥前头?也不好追问拖延,只得遵从。
家宴的气氛也还和乐,又有三五舞伎彩袖殷勤,只是我终究不自在,便也无心欣赏,就伏在案上埋头吃东西。
“那是武婕妤,你不认得吗?”
太子忽然同我说话,我始料未及,口中食物也未嚼透,却倒明白他所指,只鼓囊着嘴就点头:“回太子的话,玉羊没见过她。”
他淡笑,眉目之间尽显少年气,却又在笑容的最后缓缓带出一丝不符年纪的冷清。我记起来,赵婕妤说过,他只比我年长一岁。
“那次我被人弹劾,是你一番妙语替我解了围,我还未曾当面致谢。今日正好,我便以这屠苏酒敬你一杯。”
“饮酒?”我从未饮过酒,但他提起前事,又实在屈尊降贵,我若拒绝,倒显得不敬了。“多谢太子殿下。”我犹豫着端起酒杯。
“太子!”
这杯酒恰到唇边,一直未见动静的潭哥哥却似有什么急事一般喊出来。转去看时,他又缓缓平息下去。
“大哥有什么事吗?”太子问道。
潭哥哥笑笑,抬手一指我手中酒杯,却道:“玉羊妹妹年纪尚小,怕是不会饮酒。”
我体察此意,倒是潭哥哥的一片关怀,便对他微微点头致意,其实心中也并不排斥饮酒。
“哦,这却是我的疏忽,罢了,我自饮便是。”太子也随和,说完便举杯饮尽。
此后无话,一切平常,不过未时,午宴便散了。许是约束久了有些费神,回宣芳殿的路上我直是犯困,哈欠连天。
“修成县主请留步。”
行至拾翠殿,正欲转上一架飞桥,却见个稀奇人物追随而来——楚娘子,她找我做什么?
“楚妃好。”因她如今地位不同,就算从前相识,我也不好过于随意。
她微微一笑,转而让身后侍女离远了些,才道:“方才席间不便,县主请借一步说话吧。”
我会意,想她定是要和我说起旧事,便也支开霜黎,同她一道在池畔散起步来,因问:“楚妃该是知道玉羊的事了吧?公然心中是不能藏事的。”
她顿了顿,仍笑道:“是啊,从前便觉得你不同,却不曾想你是个女孩,还有如此显赫的身世。”
“再显赫都是从前的事了,楚妃如今是天子的长媳,岂不比玉羊更好?”我从她的话音里听出些许夸耀,倒不辨其意,只顺口客套了一句。
“长媳?你在说笑吗?”她摇摇头,极是自嘲,“你不会不知道我只是个侧妃吧?虽主理王府内事,也不过是代管,一旦正妃进门,哪里还有我的风光?”
“这……是玉羊失言,却并非有心,还望见谅。”我见她似有些激动,也着实怪自己出口不慎,心中很是歉疚。
“所以,我还是比不上你。”她倒不算生气,只是眼帘低垂,显得几分不甘,又无奈。
我似乎能理解她这不平之气,连潭哥哥那时也说“如此女子,嫁给我为侧妃,竟是有些委屈她了”。可想来,这指配的婚姻,多少都是身不由己的。
“庆王沉稳,性情善良,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她对我的话不置可否,神色一转却又说道:“你与殿下似乎十分亲近。上次你被皇后责罚,他一听便入了宫,一夜未归,想必是在陪你吧?而方才席中,他又为你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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