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非常轻的出了屋子,确保打地铺的季晓歌没有听到声音,关门前,悄悄看了他一眼。凌晨四点,万籁俱寂。景画将关门声也控制在最低,确保那一声咔嚓只有自己听见。
凌晨的风有点儿大,景画裹紧了自己的衣服领子。沿着山路,根据自己的记忆寻找自己应该很熟悉的那个“家”,大火后她还一次都没去看过,不知道那个家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
景画支离破碎的记忆实在难以支撑现在的各种情况,所以她要去看看那个被火烧过的院子,看看还有什么线索。而且她听别人都在说王瞎子那么疼景画,为什么还要放那把火呢?也许事情并不是别人口中说的那样,王瞎子不是自杀。
的确没有理由,就算他想自杀,烧了自己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烧了他最爱的外甥女呢。
景画脚上的布鞋不是很合脚,原主个子中等,不高不矮,但身子骨脆弱的出乎想象。杏娘给她准备的衣服也稍显宽大,鞋子更是大两码。景画找了些琐碎的边角布料拼拼凑凑的塞在鞋里,她暂时还没习惯,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的。鞋子虽然大,但是景画深深知道,有这么好的棉鞋就已经不错了,不能挑三拣四,她前几日去镇上的时候看到好多人还穿不上这么好的棉鞋呢,季家对她够好的了,要知恩,以后要是自立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
现在的季家对于景画来说,还是一个临时落脚点。
景画一边想着,一边跟着记忆往前走。村里的树,高高低低的,就像天然的屏障,高的松柏让她抬头都看不到天空是否已经开始微微发亮,低矮处又有各种的竹子、东青。这些绿色将山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景画错了好几回才勉强的走到了主干道上。她正在思考到第几个山头,什么位置的时候,该走进去,她记得原主的家还蛮孤僻的,虽然属于季家村,但是在现代的概念里,就是那种郊区。不靠着主干道,后面也连个地标的大山都没有,听说当年是王瞎子精挑细选的一块风水宝地,但是村里人都不信他,因为他住进去以后,一件好事儿也没发生过,倒是每个想求他算命的人都要拼上老命去找他这个宅子。
路嘛,踩的人多了,自然也日渐清晰,景画慢慢的脑中有种有了清晰的印象,也跟眼前这人力踩出来的路大有关系,当年王瞎子算命人气高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啊,竟然在这深山老林里也踩出了路,即使是后来门可罗雀了,这路也依然清晰可见,现在路上长满了杂草,景画一边走一边顺手将杂草拔去。一条明显的小道就这么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很快就看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宅院,那院子真的很大,放到现代那可就是超级豪华大别墅。
王瞎子家宅的方位非常正气,周遭的树、草都预示着主人诸事顺利。可见王瞎子对风水学是很有研究的。
木质的房屋被大火烧成灰,留下的是一些土坯的残垣断瓦。景画猜测这房子曾经是个老宅子,后来王瞎子住进去以后,又找人翻修,外面加上了土坯,还加固房顶,放了一排排的瓦,看来王瞎子以前是非常富裕的。
景画走上前,她根本不用担心这里会有其他人,在宅院门前她停了下来,这块地方在风水学上叫明堂,王家宅院的这块地方是空空荡荡的,显然王瞎子知道这地方空着对于家人居住是有好处的,藏风聚气,可保家人健康。
景画缓缓地跪了下来,然后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舅舅,对不起,说出来您可能不信,但是我活了。您生前肯定很操心我的婚事吧,请放心,我也跟季家成婚了,就在昨天,昨天也是您头七刚过,所以我就想着过来看看你。我过得很幸福,您在那边也放心吧。”
都说风水师死后无藏身之地,季晓歌也说火灾过后,舅舅连骨灰都没留下,季家人找了人在这片废墟后面弄了一个简单的衣冠冢,景画走到前面去打量了那个衣冠冢,位置很正,没有触犯风水学的禁忌,所以就这样立着,也挺好。
景画说完那些话,慢慢的站了起来。在废墟前一边研究,一边翻看。宅基的树木已经被烧得看不见影了,零零散散看到一些残留的。景画拨开外壳烧焦的部分,检查内心发现这木头是上好的红木。
红木的房子?太奢侈了吧!
景画又试下,挑挑拣拣,发现这房子除了红木以外还用青檀木做了风水柱,之所以认出那是风水柱,是因为那块木头又大又圆。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大火,也没有把它的内核灼烧干净。
如果说一个房子的龙骨皆由红木做成……季家村这个位置应该不是产地,这红木价格昂贵且运输困难,王瞎子究竟是如何找到这些木头并搬运到这里来的呢?又或者说,是这个房子的原主人搬运了这些木头,在原主人死后,王瞎子找到了这个住处安家。
对呀,她只听过王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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