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倒是个谨慎的,做事情喜欢三思而行。
蔺时谦莞尔,叹道:“也亏得你能忍得了君泓,倒也难为你了。”
听了他这话,元槿甚是不解,奇道:“我何须忍他?我又有什么需要忍他的?”
“小丫头想的多,思量的多。偏偏他是个爱将心思深藏的。你这样镇日里猜他所想,猜他所为,岂不是极累?所以我说,你忍他多时,必然辛苦。”
元槿被他这话里的笃定语气给逗笑了。
她眉眼弯弯的摆了摆手,说道:“没有。他什么事情都不瞒着我,所以,没什么累的。”反倒是他,处处要照顾着她,想必更为辛苦些。
听了元槿的话,蔺时谦脚步猛然一顿,忽地回头,不敢置信的望了过来。
他凝视了她一会儿,看她神色,便知她半个字儿都没作假。
蔺时谦斟酌了下,问道:“那你呢?你是不是也什么都不瞒着他?”
“自是如此。”元槿坦然的道:“既是夫妻,何苦要互相隐瞒?当然是坦然相对,这才和乐。”
蔺时谦一时间怔住了。
“坦诚相对。既是如此,你所寻,便是他所寻?”
蔺时谦喃喃说着,凤眸半眯,望着天边的云,许久没有开口。
而后,他慢慢回过神来,拉过元槿的手。
元槿大骇,深觉这样太不合规矩。
可是他拉的力气很大,她没法挣脱。
就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蔺时谦在她手中快速写了个字。
最后一笔落下,蔺时谦快速收了手。
“他将满二十了吧。”蔺时谦淡淡说道:“如果他想要找什么东西的话,不妨去问问这个人。或许能有结果。”
说罢,蔺时谦朝她点了点头,再不回首,大跨着步子朝前行去。
元槿手指微颤,慢慢收拢五指,将那不复存在的一个字紧紧的握在了掌心中。
顾。
蔺时谦写的,是个“顾”字。
第92章 9新章
元槿去寻蔺君泓的时候,是蔺时谦亲自把她送过去的。
不过,自打蔺时谦写了那个字后,两人间就一句话都未再说过了。毕竟心里藏着心事,元槿到底没法如寻常一般谈笑自若。
直到和蔺君泓碰面后,元槿方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这如释重负的模样太过明显,不只是蔺君泓,就连一旁的徐太妃都发觉了。
徐太妃看了元槿一眼,望向蔺时谦,说道:“槿儿很怕王爷?”
她口中的王爷,自然不是儿子蔺君泓,而是定北王蔺时谦。
虽然她在望着蔺时谦,不过蔺时谦已经别开了目光望向别处。
听闻徐太妃的话后,一向温文儒雅待人和善的定北王罕见的不发一语,显然是不想多说什么。
蔺君泓知道这位皇叔和太妃性子不和,倒是没觉得有甚异常。
不过元槿却下意识的往蔺时谦处看了一眼。而后快速的收回视线,低垂着眉眼答道:“王爷威名远播,我一向敬重王爷。”不说怕也不说不怕。
这个和稀泥的答案显然让徐太妃十分不满,故而轻嗤了声。
只是大家都在场,徐太妃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挥挥手便让两人走了。
蔺君泓离开的时候,与蔺时谦低语了几句。但也只有极短的时间而已,两人便也道了别。
元槿和蔺君泓如之前来皇宫时候一般,相携着一同往外走,看上去没有半分的不妥。直到上了自家的马车,蔺君泓方才放松下来,斜斜的倚靠在车壁上。
他并未露出太多的疲态,只是闲闲的靠着车子而已。偶尔合目小憩一下,片刻后复又睁开。
但是元槿知道,若他不是难过的厉害了,断然不会这般合目休息。
元槿忙挨着他坐下,想要扶了他靠在她的肩膀上。想了想后,又弃了这个打算,转而在一旁坐好,而后拉了他躺倒在她腿上歇着。
未等她做成这事儿,蔺君泓已经发现了她的打算,当即拒了,笑道:“不用这么担忧。我没事。”
元槿也不反驳他,只是抚了抚自己的一角,让衣裳的边缘摊开的更为柔顺些,“我不过是让你躺着而已,你也不肯了?是不是怕离得近了我会发现你的伤处其实已经恶化了?”
“哪有恶化。”蔺君泓哭笑不得,“顶多痊愈的慢一些罢了。再说了,就算已经恶化,有你给我包的那些防水纸在,到底是没有大碍的。”
听了他这话,元槿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只要伤口没有恶化就好。
想必他是累着了。毕竟刚刚受伤,身体亟待恢复,这样来回折腾着,谁也受不住。
思及此,她再不和他绕圈子,当即态度强硬的拉了他躺倒,让他枕在了她的腿上。
“睡一会儿吧。”元槿轻抚着他有些发凉的手,拿出帕子来给他慢慢拭去额上的细汗,“到了我叫你。”
蔺君泓初时不肯。
元槿索性就侧了侧身,将他肩膀以上都半搂在了怀里。
躺在她的怀抱里,周围都是熟悉的她的恬静的气息,即便端王爷再怎么忍着强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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