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其实也不过酉时刚过而已,如果换了别人,叶绮自可以从从容容地等待,但是一到了罗慕之身上,纵然晚上一时半刻,叶绮也总会往不好处想,心里七上八下,已经派依兰到门房上问了几次了。
直到天已黑透,叶绮实在坐不住了,吩咐黄钟备车,便要出门,黄钟劝道:“夫人且别着急,三爷并未说几时从灵隐寺起身,或许功课多来得迟些也未可知,若夫人这时出去,三爷偏回来了,岂不又要出门找寻夫人?”
叶绮也觉有理,正在犹豫不定时,忽听二门上闰徵的声音:“三爷回来了!”
叶绮一颗心这才实落落地放下,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罗慕之遽然推门,满面喜色,一把抱住叶绮笑道:“等着急了吧,又让依兰去门上问了几次啊?”
叶绮轻轻打他,笑嗔道:“你也知道人家等得着急,这么晚了还不来,总怕你路上有什么事。”
罗慕之在依兰端过的铜盆里洗了手,笑道:“哪里会有什么事?以后可千万别胡思乱想了,你丈夫福大命大,你又做了那么好吃的东西,我闻着味儿也要回来的!”
一句话提醒了叶绮,连忙就要去煮面,罗慕之拦她道:“先别急,看看这是什么?”罗慕之拿出一对镶金石榴玉镯,镯子通身翠绿,无半点渣滓,一望便知价值不菲,镯子上用累丝嵌珠之法镶嵌数颗珍珠,珠子在烛光下发出淡淡的光泽。
“我的首饰已经很多了,”叶绮戴上一试,镯子大小与她的腕子正相匹配,便知道是罗慕之特意请了匠人为她打造的,“花费银子事小,只是又要选料,又要找人订作,岂不要耽误你读书?”叶绮知道这样的事罗慕之是断断不肯交给下人代劳的,必会亲力亲为。
罗慕之笑道:“谈不上耽误读书,翁先生见我读书时间长了,也会催着我出来走走,杭城对我来说太熟悉了,有什么好逛的?我就趁着那个工夫给你做了这副镯子,首饰之中,你不是最喜欢手镯的么?更何况你腕子细,带手镯更好看!”
叶绮又惊又喜,所有首饰之中她的确最喜欢手镯,可她从未说过,必是罗慕之留心她的喜好才知道的,“可你怎么知道我手腕的尺寸的?”叶绮反来复去地抚摸这一对镯子。
罗慕之握着叶绮的手,笑道:“整日捧在手心儿里的,怎么会不知道?”
叶绮眼睛一热,差点没掉下泪来,她自幼失去父母之爱,长这么大,唯一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人就是罗慕之。
罗慕之道:“那日我瞧那苏小姐钗上的南珠十分好看,旁人的妻子有的,我也要你有!”西珠不如东珠,东珠不如南珠,苏小姐那支珠钗确实不菲,看起来男人并不是不肯在脂粉钗环这些事上用心,而是要看有没有一个女人让他们肯用心。
叶绮笑道:“你对我好就够了,我不与旁人攀比,况且我也比不上苏小姐,人家是国公府的嫡长女,非要跟人家比,我一投胎就先输了。”
罗慕之捏捏她漂亮的鼻尖儿,笑道:“我想表哥喜欢她,绝不会因为她是国公府嫡长女,我喜欢你,也一样,你不是国公府的嫡长女,你是公主,是我的小公主,阿绮,我想过了,咱们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女孩儿好,长得像你一样美,第二个再生儿子,凑成一个‘好’字!”
叶绮笑道:“这也是你能做得了主的么?要是第一个是儿子怎么办?难道你就不疼他了?”
罗慕之道:“疼是一样的疼喽!你若生了女儿,我就用三百颗珍珠为你穿一朵珠花,要是生了儿子么,也用三百颗珍珠穿一朵珠花,可是,生女儿就用南珠,生儿子么,就用东珠!”
叶绮笑着轻轻打他,“别胡思乱想了,快喝口茶歇歇吧……”
“你去哪里?再陪我说会儿话嘛!”
叶绮笑道:“你的公主现在要变厨娘了,不然你可要挨饿了!”罗慕之这才觉得确实有些饿了,等叶绮给她端了海鲜面来,吃了十几日素斋的他差点没把碗也吞下去,幸而叶绮怕他晚上吃太多停住食,好说歹说,只吃了两碗,只觉得这面鲜甜可口,意犹未尽。
两人一面吃饭,一面说些别后之情,叶绮道:“父亲来信了,说边贸生意极顺利,叫咱们不必挂念,他与罗晴这几日就打算离开宣大一带回江南来。罗绡派玉盏送信来,说姨妈家务事忙,她暂且在那里住一阵子替姨妈理理事。”
罗慕之哼了一声,“什么姨妈事忙?分明就是为了跟那个顾颐白见面方便!她倒还有点数,知道在外面疯了几个月不回家不像话,还派了玉盏亲自来送信!”顾颐白做的是丝绸生意,蜀州又是盛产丝绸锦缎之地,顾颐白在那边慢慢开拓了局面之后就一直没回来。
叶绮笑道:“妹子大了,你做哥哥的也不能事事再拘着她,况且那边有姨妈在,断断走不了大辙的!”
罗家三个姑娘的终身都已有了着落,对罗老爷来说亦是美事一件,商家一年到头在外奔忙,因此罗老爷信中吩咐罗慕之只管好生读书,等他和罗晴过年回家时,将罗绫,罗绢和罗绡的订亲之礼一一办妥,一则趁合家团聚,二则那时罗慕之秋闱已毕,也不至耽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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