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秋然接着说到,语势磅礴:“皇上乃天子,王家若欲篡夺是为贼,行事必有掣肘,此为名胜;自古天然血亲相连,诸侯中自有勤皇者,而王家联络之诸侯实则因利而聚,此为道胜;皇上换防布军可有圣诏,王家只能暗中行事,如今洞悉,化暗为明,皇上亦可提前应对,此为武胜;皇上治下,并无乱像民祸,贸然掀起战乱,民生必定哀怨,此为治胜;武帝之后,匈奴内裂,南北对峙,而我大汉长治久安,此为外胜;皇上善纳良谏,崇智过武,而王莽自恃文武全才,为人刚愎,此为文胜;自吾皇登基以来,朝野中虽各有党派,但三公收其二,军士收一半,此为人胜。所以依草民看来,皇上基业已然稳固,此时欲反者,必败。”
“好!”此论一出,不止皇上觉得心里有了底,而王葶苈也不禁拍案叫绝,若论势谋者,他是不如二哥的,这论调不禁坚定了皇帝行动的信心,更是从七个方面统筹了现下的己方资源。
“那么我们从什么开始做起。”
“蛇打七寸!”孔光、王嘉、葶苈,庞秋然四人异口同声,脱口而出。说完之后,王葶苈看了看父亲,对自己头来赞许的眼光,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葶苈心头一热,从未感觉跟父亲如此接近过。
“具体点。”皇帝似乎想让臣子们肯定他脑中那个想法。
“自帛书起,”王嘉道,“皇上可先一纸调令,让京畿附近的军士全全换防驰援边境,一可威慑匈奴截断使节退路,二可将京畿附近的王莽可用的军士仅剩王获一部。然后三道令牌,一暗两明,第一道暗令宣真定王、淮南王、定陶王在大祭期间负责京畿附近的守卫,三者皆为诸侯中勤皇势力,而又可互相牵制;第二道令牌,令淮北三王在大祭其间代国躬耕酬谢上苍,民力凋敝之下,他们必定解甲归田,而中山王本就没什么部队;第三道令牌,自大祭起宵禁长安明为全民祝祷,实则控制暗谍。最后便是查出帛书的端倪,以罪来控诉王获,而三路大军齐到,王获不敢不伏诛,而这点恰恰是现在最难的。”
“那么王嘉调令一事,你来草拟。三道令牌的事,丞相负责,其一务必要坚定勤皇三王的信念,要做什么你吩咐我配合,暗中行事,不可高调;其二务必要令淮北三王心甘情愿的代国躬耕;其三可以外城可以交给三辅去统筹,内城,我还是更相信商陆。只是不知道他好没好。”说完看了一眼王嘉。
“犬子定当赶回。”
“皇上,微臣不知是否可以补充父亲刚才的话?”葶苈看了一眼王嘉,王嘉并没有阻拦,相反很想知道。
“我们除了找出帛书的秘密,还有两点可以做。一是得尽快试出使节,二是如果让傅太太后和丁太后势力去牵制暗党,不如想法能收己用,哪怕是暂时的。”
“你有把握?”王嘉认为关于这点,自己的儿子过于托大了。
“父亲,不是十足,但起码有五成。”葶苈故意说小了自己心中估量的胜率。
“五成?那就是在成与不成之间,没有把握的事,就不要说的这么笃定。朝堂之上无戏言。”王嘉这时有点愤怒。
“王嘉,我相信他。不妨一试。那么,接待使节的事和暗党的事,交给葶苈和…庞参事。”皇帝此言一出,显然并不是那么放心,但是现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知道皇上可否将匈奴的国书赐予微臣一阅。”
“准了。”说着皇帝将匈奴的国书递给了董贤,董贤交给了葶苈。
葶苈看着,上面一边是匈奴文,一边是汉子,而汉字当中有很多像是称谓或者不知道什么意思的东西,都仿佛是匈奴文音译的。比如“头曼”是指匈奴的头领国姓,感谢和亲的部分提到了“宁胡阏氏”看事迹应该是说昭君;突然一个词语映入眼帘“腾格里孤儿毒”,葶苈有些疑惑,指着那个词语问了问父亲:“父亲,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您看了很多匈奴的国书必定有所知。”
“‘腾格里孤儿毒’是匈奴人对大汉皇帝的尊称,意思是广袤青天之子,跟我们的天子的意思差不多,腾格里指广袤青天,孤儿毒指儿子。”王嘉说到,这些年他也是看很多匈奴来书,所以对一些音译的匈奴语还是有一点认识。
“二哥,你没有错,你再说说你昨天是怎么从帛书里找到那几个字的?”葶苈满脸诧异的回头看了看庞秋然,似有大悟的对他说到。
庞秋然有些困惑,若论谋势他在葶苈之上,但如论智计,葶苈是在他之上的。
“·∶∷…⊙∵∴·∷⊙”庞秋然取来案几上的笔,用笔在纸上写下了这几个符号,说到:“我首先推论,这是一串以顺序数字为基地的编码而《尉缭子》就是母本;然后尝试找符号的规律。首先我排除了符号被人为乱序的可能,因为这样的话,必然除了母本之外,还需要一个码本,这样虽然安全度较高,但是会带来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读书人都知道的,竹简放久了容易虫蛀,帛书放久了容易褪色,那么两边只能重新约定码本,而分属于大汉和匈奴,想要带出这个码本,必然会导致码本的安全系数降低,因为两边都无法直接出面传递,那么要过手的人就太多了,这样反而不如不乱序来的安全,因为这个普通的《尉缭子》就是最好的证明。只要随便抄一本,或者买一本,就能得到母本,而又不会轻易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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