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云鹏的手中举着一把自动伸缩的鱼杆,像个中世纪电影中的骑士。金尚说:“趁热打铁!快快行动吧!”靳云鹏往井底看了一眼,说:“这剑怎么到了井里头?真它妈怪!”
话音未落,井底的剑却不见了,水面上波纹涌动,还是有鱼在水中流动的样子!靳云鹏大叫:“草,调戏我!我的剑呢?”
金尚看看井底,又看看靳云鹏,问道:“怎么办?”
“尚哥,这怎么可能?明明就在井底上,怎么一下子来了水?”
金尚抬头看看天上,太阳已经从东边出来了,蓝天白云,一片祥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遇上了怪事情。金尚说:“命该如此,命该如此,命中注定你的剑,必须要丢一把在这里!”
靳云鹏哭丧着脸,说:“我们一样的姿势把剑带在身上,你的好好的,我的就丢了,我想哭,可是,你说说,你让我上哪儿找坟去?”金尚抬头看天,毫无办法地摇着脑袋。劝道:“积点口德吧,你想想,那屋里炕上一副死人骨头架子,这井里一会儿有水一会儿没水,你不觉得有鬼?我看,我们还是趁早快快离开,此地不宜久留,以防生出别的事端!”
“哎,我说尚哥,”靳云鹏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脸狐疑,说:“你说话的风格,我感觉不大对呀,怎么跟昨天晚上说话不一样?”
“扯淡吧你,有什么不一样?”金尚捣了他的肩膀一拳,说:“疼吧?要说不疼,我再用力捣一拳!”
“听你的,我认命了,走,我们走!”说着,靳云鹏十分麻利地收了鱼杆,就要往南院走。金尚走了两步,说:“你等等,我再看看那堆骨头!”
金尚走到了窗户跟前,闭了一只眼,透过小洞,往里面一看,天,炕上什么也没有了!金尚喊道:“快来,尸体不见啦!”靳云鹏跑了过来,炕上果然不见了那堆白骨。
“走,走,走,这不是我们哥俩儿玩的地方!”靳云鹏拉了金尚飞快地逃离了后院。
金尚说:“这要在晚上,我还觉得不可信,你看看,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一转头就是一个意外?”
靳云鹏迈开大步往外走,连头也不回。
金尚问道:“真不看了?”
靳云鹏说:“还看个吊?把我的剑都看丢了,真是个枪把子凶宅。”
二人出了祠堂的院子,靳云鹏停住脚步,把院门关上,又在门鼻子上缠了一根爬墙虎的藤蔓,说:“天师在上,为我除殃。”
金尚心中一惊,怎么又是天师,于是,问:“你说什么?什么天师在上?”
靳云鹏拉开车门,上了车,说:“以前跟一个师父学的几句咒语,管用不管用的,心诚则灵嘛!”说完,却大叫一声:“什么东西?操,玩人呢嘛?”
金尚说:“你不要大呼小叫的,我的精神已经很脆弱!”
靳云鹏欠了欠身子,从屁股下面摸出青铜剑,在金尚面前晃了晃,说:“你不好好背着,放我座子上干嘛?”
金尚接过来,却感觉气味不对,又一摸腰间,自己那一把明明还挂在身上,忙说:“我的,还在我身上!”说完,又递给靳云鹏,他却不敢接,“啪”地一下扔到副驾驶的座位上,说:“吓死我了,我们亲眼看见的,这把剑刚才就在可枯井底下,怎么现在跑到车上来了?”
“你好好想想,半夜里是不是在院子里丢了?”金尚一直把剑带在身上的,自然有些怀疑靳云鹏是不是脑子混乱了?
靳云鹏下了车,说:“你也下来吧,为了我们能够顺顺当当回去,我们祭拜一下这里的各方神圣。”说完,又从背包里拿出了黄表纸和三束檀香,用打火机把香点了,插在祠堂门前的地上,又双手夹着黄表纸,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依次拜过,对着祠堂的门跪了,恭恭敬敬地把黄表纸在地上铺成莲花状,点着火烧了,直到那些纸灰飘上了十几米高的空中,靳云鹏才拉开车门上车,说:“好啦,就这样吧,我们回呀!”
金尚心中觉得实在好笑,说:“现在,你也是因为那一万多块钱的剑又回来了,心中难免激动吧?”
“天生万物,鼠最不善,我除了遇见老鼠不起肃然之心以外,对一切事物通常都会恭敬对待,今天何况又是这么一场经历?出门在外,尤其是开着车在外面跑,一定要随身携带着香纸火钱。”
金尚觉得新鲜,忙问:“你是很早就有这个认识?还是给宋老头儿干这个差事以后才有的觉悟?”
“我家祖上,往上数五代都是经商的,商人讲究和气生财,不管是跟死人还是跟活人,切忌一个争强好胜,一定要向人示弱,向死人示弱的办法就是给他上香给他烧纸化钱,我们福建人敬妈祖,我不知你们北方这边人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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