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着他德庆的印章。
“是他,竟然是他!”幼清往后退两步,满脸愤慨,“我宋家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灭我全家!”
凝嫔颤抖着看完书信,有气无力:“为了扳倒当时的太子,为了将罪栽赃给太子党。”
幼清握拳咬紧牙关,“他好深的心机!为达目的,如此不择手段!”
她忽地恍然大悟,若非当年德昭站出来承担罪责,只怕德庆早就达到目的,若真是如此,只怕今日坐在龙椅上的,就是德庆,而不是当今皇帝。
她双目满泪,喃喃自语:“他们的争斗,为何要牺牲我宋家人?那可是一百多条无辜性命啊!”
凝嫔站不住,扶着墙勉强支撑。
幼清哭诉:“姐姐,先皇既然早就查出真相,他为何不还我宋家一个公道,为何还要隐瞒,他宁愿让德昭承担骂名,也不愿意惩治他的大儿子吗!这么多年,我宋府亡灵未有安宁,他德庆却活得逍遥自在,凭什么,凭什么!”
凝嫔抱住她一顿痛哭。
幼清颓然地趴在凝嫔背上,盈盈泪眼中闪过一抹凶狠的眸光。
之前她找来找去都寻不到线索,万般绝望下,将希望放在皇帝身上。但现在她既然已经拿到证据,她就有机会亲自报仇。
看到书信和信物的那一刻起,她便有了打算。
与其呈上证据求皇帝彻查打草惊蛇外,还不如直接先斩后奏。
“姐姐,你说,德庆怎样死,才对得起我们宋家一百多条人命?”
凝嫔恨极:“千刀万剐,难解其罪。”
☆、第92章
御书房。
幼清端一杯茶恭敬递到皇帝跟前。
皇帝很是高兴, 他很久没有感受到她的殷勤,但她说想要单独相处的时候, 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将身边人全部屏退。
幼清同夏公公道:“您老也下去吧, 由我来伺候皇上午憩。”
夏公公目光饱含深意, 笑意满满, 以为幼清终于想通,肯接受皇上的好意。离开的时候他嘱托道:“一切有劳姑娘了。”
夏公公盘算着稍后让内务府的来补记, 总不能失了名分。
皇帝问:“你今日怎有如此好兴致?”
幼清看着他喝下那碗茶, 绕到背后, 双手搭在他肩上, 轻轻按摩,柔情万千,暖得足以融化冰山。
两人细碎聊着, 皇帝觉得越来越乏, 缓缓地直不起身,幼清适时上前扶他:“奴婢伺候皇上。”
说罢使出吃奶的劲搀扶着皇帝往后屋去,那里一张暖榻摆在屋中央,她放下皇帝,匆忙回到前屋。
先是将茶水倒掉,而后翻出皇帝随身的印玺。
她在皇帝身边这些日子,过去那些描丹青的功夫全都派上用场, 能将他的字迹模仿得八分像。
她写下一道旨意,传德庆速速入宫。
夏公公在门外候着, 忽然见幼清出来,不由地大吃一惊。
怎么就完事了?
幼清低下头假装娇羞,“夏公公,皇上让你传德庆王爷来。”说完就将圣旨交给他,夏公公拿着圣旨,更加觉得郁闷。
好端端地,怎么要传德庆王爷?
皇上一向不喜欢他,怎会这档子传他来?
夏公公眼睛骨溜一转,在幼清身上打量一圈。
或许是枕边风吹得好,连姑娘在睿亲王府时,似乎与德庆王爷也有过节。
如今刚得了新宠,便要报旧仇呢。
夏公公感慨,啧,看来连姑娘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啊。
幼清轻声道:“皇上还说,在德庆王爷来之前,不想见其他人。”
夏公公笑着恭维,“那是自然,有姑娘在,皇上哪里想见别人。”
夏公公立马就去传旨了。幼清回到屋里等,时间漫长煎熬。
她在茶里下的药,足够皇帝睡到夜晚。
德庆轻易不会入宫,即使入宫,也是随旁人一起。今日传他进宫,他必然没有防备。就算是有所警觉,他也绝想不到,这一趟进宫,是赴死之路。
幼清抽出袖子下藏着的匕首。
刀锋锐利,见血封喉。
二堂姐曾劝她,要从长计议。
可她等不了,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只想早点取德庆性命。至于后果如何,她不在乎。
在里屋待不下去,她总不能老是看着皇帝的睡颜想着待会如何杀德庆,跑到靠外门的地方,搬一宫凳半倚墙。
耳朵紧紧贴着墙,外面动静一清二楚。
有宫人细碎的哈欠声,有簌簌的寒风拍打窗纸声。
屋外任何举动,都牵动着她一颗紧张的心。
忽地有脚步声靠近。
“我来见皇上。”
是凝嫔的声音。
幼清提起的心顿时放回去,此刻若是旁人坚持要求见皇帝,她还真想不到该如何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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