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正门四厅,十多个千余座位的剧院、戏场逛不完!
杂技、皮影、武术、舞场,电影厅,让人眼花缭乱,戏场里不仅演京剧,还有越剧、淮剧、沪剧、扬剧……男女老少都能演,长得俊俏的坤旦更是受人热捧。
梅娣看着看着,看辣了眼,一头栽到谭潔怀里哭了:“姐姐,我们完了!”
谭潔到底是个大的,沉得住气,拍他肩膀问:“这话怎么说?”
“练功练唱十余载,一朝梦醒外面都变了天!我瞅着咱们是再也成不了角儿了,呜呜!”
谭潔何曾不懂梅娣的失落,可却还安慰道:“你这么年轻说这些丧气话未必早了点。”
“姐,你怕是自欺欺人罢,唱戏的都不必在台上了,那些个演员们扮个像,录个影儿就进到电影院的台上,咱们成了什么,顶多能在后面配音,同那皮影子戏又有甚区别。”
谭潔无奈摇头:“那也未尝不可,不管台前台后的,总要有个腕儿压场,谁知道将来这电影有了声音又是如何呢!”
这姐弟俩看了半晌节目都忘了时间,谭潔低头掏出怀表一看,半夜了,二人还未在外面待过这般晚,便急急忙忙出来往回走。
街上还热闹着,在马路边站一排女孩子,外国兵喝得东倒西歪,左搂右抱,女孩子们用外语发嗔调笑,听不懂的也知是些下流话。黄包车永远是不缺的,排了一队,二人没搭车,只是走路的距离,顺着夜路倒把这附近摸了个熟。
行到僻静处,耳朵也清净,谭潔忽然就觉得有什么不对,朝后看,没人,但有个什么声音不远不近地跟着——啪嗒啪嗒……像人拿着棍子敲地,不连贯,一深一浅。
谭潔领着梅娣疾行,几乎小跑,跑到有光的大马路上,那声音才消失了,谭潔呼了口气看前面就到家了,这一身汗才肯流下来。
梅娣瞧出她脸色不好,没多问,回到家上了楼才道:“是什么人跟着吧?”
“许是我疑心。”
在灯火透明的屋子里头,谭潔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神经过敏。
“其实……我也听见了。”
谭潔抬头看梅娣,梅娣笑:“你猜我第一个反应是谁?”
“谁?”
“严钏。”
谭潔不知怎地,眼皮忽然跳了一下,心惶惶地跳不实。
梅娣脱了褂子,向后倒在床上,露出个大孩子似的笑:“可是啊,我又一想,怎么可能呢?不就是个腿脚不便的人嘛,这一路也是看多了,怎么能偏偏这么巧?再说,他能来上海做什么呢?没了徐老公,他还有一班学生要训,还有院子和徐老公留下来的财物,说不定,徐老公死了对他来说是种解脱……”
“别说了。”
谭潔心还在突突蹦,不知什么缘故,她竟生出丝丝惧意。
梅娣住了嘴,歪在床上看谭潔,看了半天,伸长手臂,轻吟:“抱抱我!”
谭潔不理他,自顾换了衣服,回头整理箱子,梅娣又吟:“抱抱我吧,姐姐,你这一天都没抱我了。”
“你小孩子啊,一刻不抱还闹?我看你不如来帮我干活。”
“我就是小孩子呀!还有,你别忙呀,收拾这些不用你,我都帮你干,只是,这会儿,我想你抱抱我,你一抱我,我就生龙活虎啦!”
谭潔受不了他的软磨,只能放下手里的东西,半伏在床去拢他头发,他就像个大瓷娃娃一样,墨眉黑眼,琼鼻红唇,白净安静,乱松头发铺在前额,目光含水光,看着姐姐笑了:“亲亲我。”
谭潔不用他要,也想亲他,俯下身子去吻他的脸和唇,他伸出小舌尖舔她姐姐,趁她不防,一伸手把她整个人拉到自己身上,一翻身,滚压上去:“嘻嘻,姐姐……”
“你干嘛!”
“轮到我抱你亲你了呀。”
梅娣紧贴着谭潔,凑唇一啄一啄吻谭潔,满眼怜宠:“眼儿好看,眉也好看,鼻儿嘴的都好看。”
他亲一处就要说一句,故作感慨,叹一声:“你生得好看也多半是随了我。”
“呸!”
“我觉得你当时就是着急先出来,要不这会儿你该叫我哥。”
“呸呸!”
“叫我哥,我听听。”
“偏不叫!”
“叫不叫呢!”他挠她痒,她笑得在他身下翻滚,他忽然又住手:“若我先出来是姐姐,你是弟弟呢?”
“说不定那才对了呢,你就该是个女的,我该是个男的。”
“大概是你不稀罕我的宝贝,偏偏要我按在身上。”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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