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吐着血这个看上去有些凄惨的画面,我能跟路向北一起回家对我来说是件很欣慰的事。路向北对着我说傻子之后,我就这样跟他肩并肩走着,没有说多少话,因为我口腔里的麻药全退散了,有些许的阵痛,路向北因为我的安静才好奇看我,发现我的眉头因为阵痛皱了起来。他眼睛也眯了起来,许佳音,你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我并没有感觉自己脸色的变化,摇摇头说,有些痛。
他还是问了我一遍,你没事吧。
我还是摇头,让他继续走,走了没几步我觉得自己有些虚脱,恍恍惚惚地手伸向路向北想找一个支撑,当握住他的手臂时整个胃里都难受,什么都说不出。路向北赶紧打车带我回家,我始终抓着他的手臂没松开,有些困,大概靠着他在车上就睡着了。到家的时候,向北叫了我,我拖着脚步扶着楼梯扶手上楼,到了床上就躺下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觉得有些累。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也并不知道路向北在楼下来来回回徘徊了多久,打电话问马医生我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马医生说是体质不好的话会有这种情况,让他不用担心。在好久之后,我在因为路向北难过的时候,马医生才告诉我,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路向北为我担心过。
我是被路向北叫醒的,他在我的床边叫醒了我,只帮我打开床头的夜灯,外面全黑的天,屋内微黄的光,我侧身躺着睁开眼睛看见路向北在我身边,他坐在地上,替我擦着额头的汗,他说,许佳音,你发烧了,牙还痛吗?
我就看着他怎么都说不出话,大脑连控制自己的意识都没有。我就这样睁眼看着他想了想这些日子,我突然就离开了家,觉得自己逃出来了,想着我妈跟我说的话,许佳音你老了怎么,有个病痛爸妈不在身边谁照顾你。我想着我真是不听话的人,我眼泪就出来了,一滴滴止不住的流,我忽然觉得我是孤单的,平常笑得太多了,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是孤单的。
路向北见我突然哭了,一时手足无措,我猜他肯定没见过女孩儿哭。木讷讷地问,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他这么问我倒觉得好笑了,伸手去擦眼泪,并告诉他,没有。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极其低,但路向北听到了,他脸上表情也放松了,说,我煮了粥,你起来吃一点,吃完药再睡吧。
我“嗯”了声,但依然没有动,我说,你先出去,我换衣服下来。
路向北脸上像个小孩一样的尴尬,我在不明亮的灯光下似乎看到他耳朵红了,像高中的时候顾阿姨说要我嫁给顾里安时,顾里安羞红了脸那样。
我起来去洗手间冲洗口腔里干涩的血腥味,下楼走到客厅看着路向北在餐桌前给我往碗里舀着粥,除了我爸妈外,路向北竟然是第一个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的人。我走过去坐下,他说,应该不是很烫了。
我拿起调羹往嘴里送了一口,吞咽下去,路向北说,你啊,也就嘴凶的力气,体质这么差,又那么容易被别人欺负,你妈让你早点找对象结婚也是对的。
那也得跟喜欢的人结婚啊。
我有点委屈地说出来,其实这句话我干嘛对路向北这个小孩说,我在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路向北说,怎么说,有点害羞,我跟他吵吵闹闹,但我这个年纪在他面前毕竟是个比他大的人,我还渴望着爱情这种话在一个年轻男孩面前说出来就是那么羞涩。
我抬起头眼睛里有很多无奈,路向北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然而他问我,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又想到顾里安了,我上次思考这个问题也是在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我在清醒的时候就特别想逃避这个问题,我有喜欢的人吗?我喜欢顾里安吗?
我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子,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
比起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喜欢顾里安,我更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一个年轻男孩子面前坦露心声。
“可是,我就算我喜欢他也没有用,顾里安不会喜欢我的,毕竟你看我,我看上去那么糟糕。我把调羹在碗里来回搅动。”
“没有,你没有很糟糕,虽然性格有些奇怪,但是真的没有很糟糕。你很有趣,跟你吵架的时候也很有趣。”路向北看着我说,他这么说的时候,我觉得很感动。
阳台的门开着,风透过阳台吹进来,窗帘飞动了了起来,我的头发本来就有些乱,因为风吹就更乱了,有没有科学家研究过人在生病的时候会不会特别容易感动,我觉得我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了,赶紧眼珠转动,头微向上仰,我站起来背过路向北,我说,“好像要下雨了,我去关门。”
路向北“哦”了一声,他在身后问我,“你不要再吃点吗?”
我在阳台边回答,“不要了,我待会儿来洗碗。”
我回到房间,看手机里我妈给我打了电话,我回了过去,我爸接的,他和我妈轮流问我在住的地方过得怎么样,我就嗯嗯,挺好的,我妈又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又唠叨着周末回家住呀,又告诉我上次给我收拾行李的时候装了一袋子保健品,红参要记得吃,你看看我,真是不懂事的女儿,我妈用心准备的东西我连袋子都没打开。我上次对我妈抱怨她一点都不关心我,不关心我的工作,不关心我的身体,我妈好像有点对不住我似的问,“佳音,你不是说还有颗牙要拔的吗,拔了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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