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屯的孩子成熟的都早,小宝年龄虽小,对人情世故的分析便如此的透彻了,通常情形下,奶奶总是将这句话放在嘴边:“我的大孙子啊,一定错不了,将来准能念上大书,当上大官,一来给咱们蚂蚁屯争光,二来给奶奶脸上添彩!”
而半哑巴的癫妈妈,一挨看见小宝,除了咦呀一番之外,便一步不离地跟在儿子身后,左看啊,右摸啊!用奶奶的话说:像根尾巴似的,想甩也甩不开!
“喂,癫子,”看见癫媳妇痴呆呆地盯着小宝、意迷迷地抚摸着孙子,潘婆婆不禁醋意上涌:“你不回家搓玉米去,总跟在孩子身后做什么,想什么魂?想当孩子王啊!”
“咦咦,呀呀,”
在婆婆的驱赶下,癫媳妇很不情愿地回到茅草屋里埋头劳作去了,不过,一旦有了机会,癫女便溜之乎也,操着双手,目光呆滞在尾随在小宝的身后,默默无言地观察着小宝的一举一动:“咦咦,呀呀,”
如果癫女发现屯中哪个孩子对小宝有不友好的、甚至是过激的行为,癫女便立刻尖声厉气地咦呀起来,同时,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以确保儿子不受伤害。此时,癫女看见屯中一个名号叫做菜包子的小家伙莫名其妙地踢了小宝一脚,癫女大怒,发疯般地冲了地去。菜包子见状,撒腿便跑,边跑边回头挑衅道:“嘿嘿,你撵不上,气死你!”
“咦咦,呀呀,”
癫女并没有兴致去追赶淘气包,而是蹲下身来,很是心痛地抚摸着儿子刚刚被菜包子踢过的腿:“咦咦,呀呀,”
“没事的,”小宝毫不在乎:“菜包子这是跟我闹着玩呢!妈妈,你放心吧,没人会欺侮我的,”
话未说完,小宝活像一头小牛犊,扬起双腿,蹬蹬蹬地冲进孩子群,癫女依然蹲在地上,看见孩子们为了抢一只皮球,跑得满身臭汗,甚至连大黄狗也参与其中,嗷嗷地抢起了皮球。眼前这一切令癫女颇为不解,尤其看见小宝好不容易抢到了皮球,结果一次又一次地被菜包子夺了过去,癫女咦咦呀呀地发起了无名火:好啊,小兔崽子,刚才你踢我儿子那一脚,咱们的帐还没算清呢,此时,你又来抢我儿子的皮球,看老娘如何收拾你:“咦咦,呀呀,”
只见癫女纵身跃起,咦咦呀呀地冲向菜包子,望着癫女怒不可遏的、仿佛母老虎下山的架势,菜包子胆怯了,扔下皮球,在癫女的咦呀声中,再度逃窜,不过,这一次逃跑,菜包子再也不敢挑衅了。
“妈妈,”看见癫女嗷嗷狂吼地拣起了皮球,小宝不耐烦地嚷嚷道:“人家玩得好好的,你又来捣什么乱啊!”
“咦咦,呀呀,”
听了儿子的话,癫妈妈抱着皮球,怔怔地望着小宝,又茫然了。而菜包子已经逃到大榆树上去了,骑在树杆上,一边摘榆树钱吃,一边嘻皮笑脸地冲树下的癫女母子道:“嘿嘿,上来啊!”高高在上的菜包子又挑衅了:“有能耐的,上树来捉我啊,嘿嘿,”
“哦,吃榆树钱喽,”看见菜包子骑在大榆树上吃得如此香甜,孩子们再也没有闲心抢皮球了,摩拳擦掌,各展神通,你争我抢地往大榆树上攀爬:“笨蛋,既然爬不上去,就给好人让开地方!”
小宝也不甘人后地抱住树杆,怎奈年龄尚幼,手脚稚嫩又短小,一次次的攀爬均以失败告终,只好眼巴巴地坐在草地上,瞅着伙伴们大吃大嚼,馋得口涎横流。
“咦咦,呀呀,”小宝的一举一动,怎能逃过疯癫妈妈的眼睛呢?看见宝贝儿子爬不到树上去,揪到不榆树钱吃,馋得口水直流,疯癫妈妈怎能袖手旁观呢?只见癫妈妈扔掉皮球,冲着孩子们咦咦呀呀地嚷嚷起来,孩子们哗地一哄而散,没有谁敢与癫女争执。
“咦咦,呀呀,”
但见癫女双手攀住粗壮的树杆,双腿紧拢,身子猛一发力,像个跳马猴子般地,蹭蹭蹭地便窜到大榆树上去了。看得孩子们先是愕然,末了,发出由衷的欢呼:“好厉害的爬树能手啊,”
“我的天啊,”树上的菜包子见状,吓得丢掉榆树钱,飞身跳下树去:“让疯子抓住,可不是闹着玩的,听爷爷说,疯子打死人不偿命啊!”
癫女干正经的活计一样也拿不下来,爬树绝对是个行家里手,这完全是在流浪里无意之中学会的,为了获得食物,为了找到理想的取暖地方,癫女不得不攀爬高墙,而今天,这套攀爬的技艺终于派上了用场,能够给儿子爬树搞吃的,癫女感到万分荣幸,你看,癫妈妈骑在树杆上,专挑最绿的、叶片最密实的榆树枝往下拽,癫妈妈一旦看准了目标,便展开双臂,左右开弓,叭叭叭地一口气揪下十余条榆树枝,然后双腿再次拢住树杆,身子往下一滑,哧溜一声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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