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翻身坐上了马,身后一百多人一扫赶路的疲惫之态,严阵以待,一声令下,绝尘而去。
邕都府衙内,孙随一把将杯子放在了桌上,看着衙差道:“她果真是如此说的!”
“千真万确!”
“快将她带进来!本官要亲自审问!”
“是!”
刘家村外,万芩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腹内空空如也,也只有夜间才敢出来随手揪些野果充饥,哥哥中途倒是清醒了一回,囫囵的喂了些水又昏了过去,,那些追杀他们的人已经被万芩用计甩了几里路,可她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明月高悬,亮如白昼,万芩越发的小心谨慎了起来,身上早就换上了沿路偷来的粗布男衣,这般也好掩人耳目些,看了看哥哥因毒散去逐渐恢复正常的脸色,心安的松了口气,将万荆从藏匿的草垛中掏了出来,咬了咬牙,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背上了身,亦步亦趋的艰难朝村子里走去。
不知不觉她已经背着哥哥走走停停的往北逃了一百多里,不知道临渊知不知道她还活着,不知道临渊有没有来找她,不知道......不知道邕都里面怎么样了,父亲的死因查明了没有......
两天前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廷尉小姐,如今却像只野狗一般四处逃窜,父亲和哥哥赴宴回府,自己若不是恰巧去宗正司找冬书夫人,怕是也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那晚当她回府时,父亲的书房正雄雄的烧着,连着自己的房间,火势凶猛,家丁竭力扑救仍是无用,万芩不顾阻拦冲进去时,就看到了倒在地上已然毒发身亡,周身是血的父亲,还有在地上挣扎的哥哥,那副情形万芩到死都不会忘记!拼着全力将哥哥从火中救了出来,还没站稳就听见水苏的惊叫:“小姐!小心!”
“啊!”一只利箭从暗处射来,正是冲着她的位置,原本该让她毙命的毒箭,直挺挺的插在了水苏的心口。
“水苏!”
“小姐......快走......”
万芩抱着哥哥,执着的回身看着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姑娘,泪水模糊了双眼,刚要去将她拉过来,又是一箭!
“快走!走啊!”
“水苏!”万芩声嘶力竭,除了呼喊她的名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银朱一把将万芩推进了后院,唤来众家丁围着她和哥哥,护送她出了府门,看了一眼满脸污渍的万芩微笑道:“小姐,快走,别让我们这么多人白死......”转身用力关上了门,厮杀,呼救,血肉破开,踩踏,箭矢呼啸,夹杂着刺鼻的硝烟,血腥之气顿时从那扇门后传了过来......
没完没了的杀戮和延续不断的哀嚎,让万芩心头滴着血,攥着哥哥衣襟的双手狠狠的嵌了进去,唇瓣被咬的汩汩出血,可她只能忍着,只能忍着!为了父亲!为了替她而死的水苏和银朱!为了那些保护她的人!她只能忍着!
仇恨总会赐予人生存下去的力量!
万芩将晕过去的哥哥一把扛到了背上,朝城北的小巷中逃了出去。
逃亡的这两天,万芩一直不敢回想那晚的地狱场景,现在鼓起勇气还是心中恐惧,抬手准备擦拭汹涌而出的泪水,可那曾经白嫩细滑的手上,早就已经伤痕累累,正愈发心酸难过之际,身后一只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她的眼睛,虚弱温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贴着耳朵传来:“芩儿......不哭......别害怕......”
那熟悉的声音,让她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将背上的人轻轻放下,就对上了那双温柔的眼睛:“哥......”原本呜咽的声音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哥......你终于醒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除了逃,什么都做不了......我该怎么办......”
万荆抬手将小小的人搂进怀里,揉了揉那乱糟糟的头发,小声道:“芩儿别哭,你做的很好。”可怀中的万芩听了这话哭的更厉害了,到底还是个孩子,才多大就经历了这样的惨剧,父亲已逝,长兄如父,原本该自己顶起半边天的,可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做到,倒是让这小小的孩子担负了这么多,受了这么多的苦,看着万芩崩溃痛苦一颤一颤瘦弱的身体,万荆像小时候安慰她那般在她背上轻轻的拍着,她定是吓坏了,定是也累坏了......
一下接一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仿佛像是回到了从前那般,让万芩安逸又舒适,不由的往那温暖的怀中又缩了缩,万荆垂眼就看到了熟睡的脸颊,两夜不敢睡觉的人,在哥哥的怀里安心的做着梦,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擦去她眼角残余的泪珠,起身抱着万芩往树丛中靠了靠,身体里的毒清的差不多了,低头看着万芩小声道:“放心睡吧,下面一切都有哥哥给你撑着......”
官道上,莫关看着身侧的沈汀寻道:“要进邕都城吗?”
坐在湖畔洗脸提神的人,略顿了片刻道:“不必了,直接往北边找吧。”
莫关点了点头,想来这么些天,芩儿也不会还留在邕都城里,只是......又抬头看了看布襟擦脸的徒弟不免又是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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