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炭换香料的,重新泡茶的,端了铜壶倒洗脸水的。
过了好一会儿,萧六爷换了身里衣,浑身水气的进来,平静的洗了脸,用抹布拭干,有人帮忙换了崭新的一身衣袍,他随手从小厮端的盘子里挑了玉带、挂饰和簪子,这才有人仔仔细细将腰带扣好,又挂了配饰,又有人小心翼翼的上来梳理了头发,插上簪子。
可整个的过程却是渗人的安静。
萧六爷坐在椅子上,端起了茶盏,轻抿了一口。
“九龄秀?”萧六爷开口道。
“六爷。”商秀儿扯着干涩的嗓子应了一声,身子却僵硬的动不了,道:“观音……”话还没说完,萧六爷已经将一桌子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瓷器摔的粉碎,茶水四溅,商秀儿吓得一哆嗦,用体温好不容易烘干的裙子又是溅满了水,那些小厮立刻跪在了地上,低着头,每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
“娘子呢?”
一个小厮颤着声答道:“竹园那边还没有动静。”
此时萧六爷已经平静下来,冷声道:“都下去。”底下跪着的一片人才起身,又将地上收拾干净,齐齐退了出去。
直到现在,商秀儿才看清,眼前的这位六爷,的确是可称为美男子的。
他年纪大概三十多的样子,眉毛不浓密也不疏淡,略有些往下垂,衬着一双略微向上挑的凤眼,反显露出一种抹不去的哀愁模样,鼻梁高高的,细而挺拔,嘴紧紧的抿着,说话时能看到里面整齐洁白的牙齿,他嘴唇上留着短髭,下颌也留有些许的不太长的胡须,修剪的十分整齐得体,虽然整个人看上去是恂恂君子的模样,却同时具备着成熟和轻狂,这两种特点奇异的统一在这个人身上。
萧六爷向外边道:“鼓槌儿,去让谷师父熬一碗水,养嗓子的,跟她说她就知道。”
外面应了一声,便有脚步声去远了。
萧六爷坐在那里没有再说过话。
商秀儿着实有些拿不准了,现在天已大亮,但是那位“观音”娘子,却一直没有出现,她刚才只说了“观音”两个字,就让他如此勃然大怒,她只能闭了嘴,事先准备好的话一句都无法说出口。
脚步声又渐进,一个小厮端着红木盘子进来,上面放着一碗汤水,萧六爷向商秀儿的方向使了个颜色,那小厮才敢端到她面前,恭敬道:“姑……姑娘,请润润喉。”
商秀儿踟躇了一下,端起那碗汤水,先是尝了一口,然后咕嘟咕嘟的全喝掉了,她实在是太渴了,而且这碗水真的太好喝了,清香中带着隐约的甜味,她能隐约能尝出来罗汉果的味道。
萧六爷又道:“鼓槌儿,把马尾叫来。”
片刻,两个小厮老老实实的站在萧六爷跟前。
“马尾,我让你打听昨晚李都守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
“小的都打听得了,是李大人帐下的一位马师爷,不知在什么地方看过牡丹社这出戏,他是个没什么本事却惯会拍马奉承的,知道李大人嗜看南腔,所以才反复在李大人面前提及。原本李大人本没多大的兴致,又不知道哪个欠嘴欠舌的说爷也要去观戏,李大人这才也过去了。”
第十三章 冷拒
“你去和马师爷攀个本家吧。告诉他李都守要收九龄秀的事儿,让他去恭喜恭喜李大人。”
商秀儿就在那里呆住了。
萧六爷还在接着往下说:“你再有意无意的透露一下,爷昨晚写了一晚上的诗。”他想了想,吟道:“碧似轻浪翠似烟,如此花容自解怜。仿佛姓名犹可忆,fēng_liú应唤绿牡丹*。”
马尾快速的复述了一遍,萧六爷点点头,道:“你就说,不知爷这是什么意思,请马师爷帮忙解一解。这件事,巳时以前要办利索,若迟了半刻,你就不要在我府里当差了。”
“得嘞。”马尾是个活泼性子,领了差事,笑嘻嘻道:“爷,只一样,我可不真姓马啊,这名儿是您后改的呀!”
萧六爷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道:“敢跟我抬杠?惯的你!鼓槌儿,你筹办一份财物,不要急,慢慢办,谁来问你,你就说爷要聘牡丹社的绿牡丹,你在准备聘礼,午时就去抬人。”
两个小厮一前一后的走了,萧六爷继续自己的沉默。
而商秀儿始终看着他,她多希望这位六爷能解释一句半句啊,多希望能给她一个空隙,让她说出来她的祈求。
要使了人去恭喜李大人收了九龄秀,还要差人去聘绿牡丹。
那她在这的一晚算什么呢?
浑身上下的不适让她身心俱疲,想到这一晚上仓皇的到处奔忙,她想到了她的手就那样剥开对方的衣服……她恨不得剁掉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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