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是又会天下大乱?”
杜乐文不作声了,显然在琢磨谢平澜的这番话。
明月心中一动:“若是谢平澜将这番话当面说给费长雍听,不知他可会回心转意。”
可再一想费长雍的性子,叫他放弃毕生所求,还真不是嘴上说说这么轻而易举的。
虽然当日分别时,两人闹得有些不愉快,那主要是明月不给费长雍好脸色看,但其实她心里决计不想同费长雍兵戎相见啊。
这时有将领来报:“大人,雾越来越大,真见鬼了,咱们找不到下坡的路,这半天好像一直在兜圈子。”
前头的兵丁们已经停了下来,原地戒备,一个个神情茫然。
杜乐文脸色变了:“姓费的如此厉害?这是阵法还是妖法?”
谢平澜的声音自白雾中传来:“大家稍安勿躁,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敌人不露面,是畏惧咱们的实力,不敢正面作战。”
这时候主将不徐不疾,仿佛成竹在胸,很能起到安抚军心的作用。
杜乐文等人思及他和费长雍早就相识,说不定有破解这迷踪阵的办法,登时稳住了阵脚。
谢平澜很快传下令去,队伍就停在鹤阳坡上,万余名士兵轮番休息,吃随身携带的干粮。
斥候们点起火把,在迷雾中摸索探路。
“这等阵法对地势的要求必然十分苛刻,对方千挑万选选中了鹤阳坡,引我们来此,硬闯肯定是闯不出去,不过他要困住上万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不会破阵,却有个笨办法:一直往前走,遇到障碍管它挡路的是山峰也好,巨石也罢,直接用铁镐枪矛挖开,咱们这么多人,最多半天时间必能破了此阵。”
杜乐文精神大振,心道怪不得士兵们身上都带着这么多干粮和水,敢情是谢平澜早有准备,知道路上需得停下来干体力活儿,搓着手道:“那谢叔叔赶紧下令吧。”
不能所有人一齐上阵,谢平澜当即把手下士兵分成了三拨,一拨负责开山,一拨在旁保护,剩下千人守护粮车,“哼哈吆嘿”号子一起来,不过半个时辰就往前硬生生推进了十余丈。
等到挖开四五处障碍,雾果然散去了不少,渐渐变得淡了。
杜乐文提着马鞭在旁看热闹,赞道:“果然还是谢叔叔的办法好使。”
谢平澜点点头,打量前路:“小心,他不会任由咱们闯出去。”
话音刚落,幻象消失,众人所处之地竟是一段狭窄山路。
斥候已经提前探明了,鹤阳坡这周围并没有险恶之地好打埋伏,说这一段路窄,并排跑两辆马车没有问题,但上万人挤在路上显然是有些活动不开。
前方人影晃动,密密麻麻的箭簇射过来。
好在谢平澜一直将盾牌手调在外围,密州军打起仗来很是悍勇,那些兵丁齐齐把半人高的盾牌立起来遮挡箭雨,掩护主力向前冲去。
杜乐文一见有仗可打热血沸腾,换了长枪在手,催马想要挤出人群里。
可惜簇拥在他周围的护卫实在太多了,不等他接近敌人,对方已经远远退开,至始至终两下隔着差不多百步远,眼神差点的连敌人什么穿戴打扮都没看清。
“呸,跑得到快。这姓费的也不过如此!”杜乐文好生失望。
明月悄悄去看谢平澜,二人四目相对有了共识,默契地都不反驳他,不叫这少年亲身体会一下费长雍的厉害,老是看轻天下英雄可不是件好事。
双方这短暂交手,密州军追出去差不多有半里地,眼看着下了鹤阳坡,不等众人松一口气,费长雍故技重施,周围雾气再起,很快又看不见路了。
密州军这边登时各种污言秽语,骂声不绝于耳。
连杜乐文都跟着骂了几句脏话。
明月皱着眉头不吭声。
谢平澜下令:“先别忙着破阵,立刻集结,清点人数。”
这会儿不比刚才,一追一赶间难免首尾无法顾及。
谢平澜心里有些不踏实。
费长雍不会无聊到拿阵法消遣众人,时间对他们一行虽然宝贵,对费长雍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们是急着要赶去军前,而费长雍却是急等着粮食救命。
粮食?粮车?
果然,少顷之后,副将来报:“大人,咱们的粮车和运粮的上千名弟兄都不见了。”
“不见了?”杜乐文吃惊地转身后望,他可是半点动静都没听到,那么多粮车,上千兵丁都不是小数目,方才还跟在队伍最后,怎么会突然失踪不见,姓费的不用一兵一卒,用什么手段单将他们掳了去?
这可糟了,十余万大军饿了这么多天肚子士气可想而知,不要说打平南王司徒翰了,一旦听到粮草再度被劫的消息,不哗变都是好的。
而且此消彼长,费长雍拿到这批粮食足以支撑到夏粮收割,不亚于续命,形势会更加混乱……
杜乐文越想越不安,非但为父亲,也为谢平澜忧心。
谢平澜救过他性命,平日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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