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月光之下,她的眉目之间更是妩媚动人。
溪涯垂头轻叹,想到遥舟今日的苦心安排,只在心中感慨万千,自家师父,果真是个温柔极了的人啊……
如若可以,便让她一直陪在师父身边,护着守着师父的这份柔肠,替师父行不愿之事,为师父解心头之难,可好?
那日之后,土地便解开了沁阳城外的mí_hún阵,没过上几日,他又换了身衣裳,变了番样子,装做个云游道人,在不少乡绅家中耍些手段,捉鬼除妖,得了不少名声,终有一日被那沁阳衙门请去医好了刘平胳膊上的“阎王掌”,又咋咋呼呼地当着他的面收了那作恶的“妖怪”。
几日过去,沁阳城中的“妖怪”被他收的七七八八,百姓见不再有怪事发生,且城禁也解了开,都稍稍放下了些心,该开张的也开张了,街上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孟韫芳和黑无常这便偷偷跟了刘平,在城中的各大票号、商铺、赌庄来去自在的探查几番,取了不少东西交给莫如笙,她与土地熬了三个日夜,终是得了份颇长的名册。
莫如笙在沁阳之中有不少好友亲信,她将名册之中的几家选了出来,暗地里查了几番,终得了些好消息回来。
第二十八章
清晨尚早,沁阳城中有大半的人已醒了过来,既邪祟已去,百姓也都恢复了往日活计,该起早的依旧起早,来去送货行路的人,愈发多了起来。
溪涯跟在遥舟身后,行路之余四下望了望身边往来的人,他们脸上虽有几分匆匆之色,但却也难掩安定满足,街上摆起小摊,两旁铺子也多有开张的,甚是安逸,溪涯露出淡淡一笑,追上遥舟,拉住她的袖子,与她并肩行着。
昨日傍晚,莫如笙去寻她们,说是找到了颇多的证据,要请要遥舟过去看看。
她们行到莫如笙家院子,那四人都在其中,闲聊上几句,便进了正题。
莫如笙将几张薄纸放在桌上,脸色严肃,“我们这几日走访了不少地方,钱庄当铺、赌场花楼,问了个遍,却无人见过刘平,无法,便只得托韫芳跟着他。他往日一个人住着,吃饭也在衙门里,压根未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不过,韫芳跟了他几天,发现他每日都要去离他家甚远的一个破庙,待上一个时辰再走,庙中有佛光护着,韫芳和无常进不去其中,不知他去做些什么,我觉着有古怪,第二去就去看了看,……”说到此,她轻叹了口气,道:“里边只住着个半瞎的老妇,好似身子不太好,我怕惊扰了她,便也没细看。”
溪涯听得云里雾里,问她:“这个老妇人可与案子有何干系?”
孟韫芳在空中悠悠哉哉地飘着,闻言,颇平静地开了口:“刘平五年前带着母亲搬进沁阳城,他母亲患有眼疾,看不清东西,两年前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头上受了不轻的伤,他在家中守了三日,之后便出了我的案子,由他主查,我的案子结了没多久,好像他母亲就去了。”
“是了,”土地点了头,接着她的话道:“我打听了下,两年前他还是个穷小子,没当上捕头,在衙门的工钱只够养活自己,他母亲重伤,按理来说他是无钱请大夫的,母亲没了实数无奈,可如今他母亲活的好好的,这么来看,他不仅是请了大夫过来,还请了个手艺颇好的大夫。”
溪涯一拍手,恍然大悟道:“你们的意思是,他收了贿赂,是用来替母亲看了病?”
“是了。”莫如笙点点头,脸色郑重地叹气道:“我听说过此事,往日只当他母亲是受重伤去了的,却不知其中还有这多波折。”
众人皆静,不知该怎么回话,只遥舟淡笑一下,轻声道:“倒是个孝顺的人。”
孟韫芳望着众人几眼,从空中缓缓落下地来,坐在一张小凳上,低头不语。
土地望着几人砸吧砸吧嘴,小声请示遥舟,“仙君,这案咱还查吗?”
遥舟用手指绕着衣襟,语气颇沉静,抬头道:“莫要问我,这事我做不得主,你该去问这查案的人。”
查案之人自然是官府的人,土地回了头,望向莫如笙,只见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咬牙道:“查!自然要查!案子归案子的,不管刘平多孝顺,他也是犯了律法的。”她捏着拳,对孟韫芳郑重地点了头,“放心,你的公道我一定还给你。”
孟韫芳合了眼睛,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半晌起了身,对着面前几人缓缓跪了下去,道:“韫芳……多谢诸位。”
“快请起。”溪涯赶忙上前扶住她,体贴地道:“孟姐姐不必这样,我们不过做些小事罢了。”
“既如此,那便就继续查。”遥舟点了点头,问莫如笙:“近几日刘平还来当值吗?”
“前一天来过,今日应是休息的。”莫如笙想了想,道。
“那便好,”遥舟点了头,双手轻搭在桌子上,脊背忽地挺直起来,她一改往日笑颜,面上之余肃然之色,眼睛直看着莫如笙,其中带着抹凌厉的光,“现儿,我只要你想个法子,让莫知府在孟韫芳落水一案的事上怀疑上刘平,任何法子都行,沁阳衙门应还没把这案子压下去,正好趁热打铁。”她弯起嘴角,笑容中带着分志在必得,“给你一日时间,今晚,我带你们去寻薛平东。”
莫如笙被她这难得的正紧样子震住,咽了口口水,结巴道:“知,知晓了。”话音一落,便将桌上的纸片尽数抓了起,慌慌张张就要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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