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的谎话一无所知?我对你很失望,威特迈耶先生。非常失望。我不能容忍我的员工有这样的欺诈行为。”
“蒙特雷先生,我能——”
“谢谢您,没错,我叫蒙特雷先生,不叫小蒙。下次找工作的时候——我估计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毕竟没人想雇个骗子嘛——你可一定要遵循这种基本的礼节。”
“亚蒙。”乔·费尔德曼重复了一次,更大声了。
我举起一只手,示意她安静。这是我和伯纳德·他妈的·威特迈耶之间的战争。我几乎站到了椅子上,膝盖半屈,另一只手蜷成一只正义的铁拳。
“我说明白了吗?我们不收骗子。我们不收搞小动作的,不收没礼貌的,也不收心机屌。因为a不是这样的公司。”
为了强调,我还拍了两下桌子。
“亚蒙!”乔·费尔德曼喊了出来。
我抬头。
好几个人都张着嘴。阿诺德更是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
我爬下椅子,端正地坐好,抚平领带剩下的那点残骸。“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威特迈耶先生。”
一片寂静。
“我能说话了吗,蒙特雷先生?”威特迈耶问。
“说什么?”我厉声道。我才刚把他的黑料抖出来,他的声音怎么听上去还这么冷静——甚至有些被逗乐了?
“你说我在oi编了一个介绍人——你有什么根据吗?”
“我的根据是oi行政部的记录里没有威特迈耶这个人。”
“那是因为在那里工作的时候,我姓‘斯坦顿’。”
“啊?”
威特迈耶一阵狂笑。他笑得太欢了,最后那笑声已经变得像狗叫、像哭声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小蒙。我结婚之后,随了我丈夫的姓。但我在oi工作期间,还是姓斯坦顿。”
我一言不发。
他的笑声变成了一连串的鼻息和叹气声,仿佛这是他好久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话了。好不容易,他才平复下来,说:“嗨,你听着——”
我挂断电话。
众人纹丝不动。
我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我走过主办公区。
下了四层楼梯。
路过咖啡店。
走出大门,走到人行道上。
然后我跑了起来。
* * *
河水呈现出一种浑浊的、脏兮兮的棕色。我很想念西弗吉尼亚州的一点,就是那里的河流:干净、清凉的河流,流得很湍急。少了些许文明气质,多了几分荒野的感觉。
我把亚蒙的手机放在一块石头上。
我不想看时间,也不想收到别人的电话和短信。
我只想在这里傻坐着,直到被饿死、冻死、被熊吃掉。
但我真的不想被熊吃掉。
我抽了抽鼻子。
用亚蒙的身体哭感觉很怪。用他的身体移动、呼吸费的工夫都比我原来的要大。他的身体没有我的那么容易弯曲折叠。用他的眼睛哭,比用我自己的哭要疼——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睛还不习惯眼泪。
太阳快落山了。河边一个慢跑的人在橘色的夕照中穿行。
我想到旧金山,想到我那会儿自以为能照顾好亚蒙,哪怕只是一个周末——这想法多么可笑啊。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被迫照顾着我,一直哪天——很可能就是今天了——他觉得自己管不了我了,把我赶出家门为止。
去年的一个晚上,他要我给他唱歌。他那晚忙得不行,整个人心烦意乱的。所以我就一直想少给他添点乱,于是看见他停下了手头的活——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活,大概是回复工作上的电子邮件吧——问我“你愿意给我唱首歌吗?”的时候,就很吃惊。
我喜欢模仿歌手——一般是模仿布鲁斯·斯普林斯汀还有“信念②”乐队的一个歌手——但一般不会认真唱。我刚开始是想唱几个“老板”的曲段,但亚蒙叫停了。“用你本来的声音唱,”他说,“唱好听点的曲子。”
注②: reed乐队,下文的“老板”(b spr的绰号。
我就唱了一首我少年时代很喜欢的歌——那种怪怪的、又很悠扬的伤感情歌,歌词也是堆砌辞藻、愁肠寸断的类型,但旋律很动听。
唱完之后,我被吻了一下,心想:哇,我何德何能得到这个吻?然后他躺在沙发上,和我依偎在一起,睡着了。金士喵跳到他头上蜷成一团都没能把他弄醒。
我经常不能理解亚蒙的想法,也就不知道怎么给他他想要的东西。他主动地说出来总是让我很高兴。就比如那一夜。
我也开始明白怎么向他说出我所想要的东西了。
也许主动说出来,比把他的牙刷藏在猫砂里,或是扔闹钟,要好得多。
“我爱你。”在我们相遇两个月后,我这样对他说。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意义非凡。这是我第一次说出这个字眼儿来。我的心在胸口怦怦狂跳。
“我也爱你,”他回答说,仿佛这是世界上再显而易见不过的事了。
有时他忘了要用言语表达他的想法。
他忘了人们需要听到语言来表达这些貌似显而易见的事。
* * *
“你冷吗?”
我把脑袋从膝盖间抬起,看到我自己向我走来。这本该是一幅相当瘆人的场景。但在我那张脸上,我辨识出了属于亚蒙的神情:温柔,关切。
他在离我几英尺远的河岸边坐下,双腿向前舒展,脚前前后后拍打着地面。
我用拳头擦了擦鼻子,别过身去。
“嘿,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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