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六大卸八块。
傅挽回了傅家,让扶棋看了背上和手上的伤,又将三个小的哄得安心去睡觉,抬头就看向已经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的扶书,“已经探出来了?”
“是。”扶书点头,对这个打伤了六爷的刁蛮乡君毫无好感。
“这位流玥乡君的父亲承袭的纪县侯爵位,是其祖父跟着曦太宗当年一起夺回政权时争得的。当年太宗登基,纪县侯以年老体衰为名,功成身退,太宗感念,就将仓州一地划给了纪县侯,许其三代内以仓州为封地,享一州赋税。”
傅挽趴在床上,掰着手指头算了下。
那戏精还有暴力倾向的乡君的爹的祖父,那就是她曾爷爷,三代的爵位,那就是传到她爹过就没有了,难怪她着急忙慌地要找个前途好的嫁了。
“唔,”傅挽掰着指头算,还是觉着不对,“那她怎么会有乡君的爵位?”
一个都快没落了的一州土皇帝,不想着保着爵位,怎么还会去给女儿弄个只听着好听,方便嫁人,却一点儿没有实际作用的爵位来?
“是因为这位纪乡君的堂姑母,就是当年为曦太宗诞下如今辰王的宁贵人。”
扶书说起这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也大喘了口气,“宁贵人难产而亡,临死前却为娘家人求了一道圣旨,只是不知这道圣旨如何就落到了这位纪乡君身上。”
要知道,那位纪县侯的嫡长子,可如今都还是个白身。
傅挽杵着下巴,想着这其间的关系——难怪那戏精乡君这么有劲,原来勉强还能算上是个皇亲国戚,和如今那位地位卓然的辰王都还有那么些关系。
可不管关系怎样,如今山长水阔,就是那位皇叔祖,也管不着她怎么给他的小表妹点颜色瞧瞧。
傅挽在心里谋算了下,朝扶书挥了挥手,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
正说得尽兴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继而房门就被人大力推开,来人很快就绕过屏风朝这边而来,“金宝——”
傅挽低头看了眼自己因为上药而几乎半赤裸的上半身,飞快地往旁边一滚,扯过被子就裹了两圈,干脆将自己卷成了个圆筒,抬头朝已经走到床边的人看去,脸上不自觉就带了三分笑。
“衣兄不是说外出有事,怎么突然回来了?”
谢宁池急喘的呼吸,在见她安然无恙地抬头笑着朝自己看来时才舒缓了几分。
除夕那夜,他出门前是收到了逆贼余持重的消息不假,但更多的是被她惹怒,又不知如何对待她,怕自己在怒极之下说了什么口不择言的话,才一气之下夺门而出。
后来气消了大半,却被没收到的那个新年贺礼撩拨得难受,忍耐了几日,在收到天字卫已经在回杨州城的路上的密信时,终于找到了借口回城。
但谁知在城门口就收到了暗卫刚寄出的信,说傅六当街从二楼一跃而下,救了在马蹄下的傅九与一女童,却被那马车的主人鞭打,手上都流了血,回府时惊动颇大。
谢宁池握着那薄薄一张纸,只觉上面每一句都拧住了他的呼吸。
当即也顾不得再问,更等不及让人去叫开城门,用着轻功一路飞檐走壁地回来,直到这会儿看见了人才彻底喘回憋着的那口气。
他的视线快速掠过放在一侧的各种疗伤物品和没来得及收走的带血的绷带,走到床边就想去掀傅挽的花卷壳,“背上伤得如何,让我瞧瞧……”
方才被吓得弹开的扶书听见这话,立时就要扑上来。
傅挽更是往床里一滚,避开谢宁池伸来的手,整张脸都差点给吓白了,脑子灵机一转,立即抛出个问题。
“背上的伤无碍,只不知衣兄在朝中可见过辰王?可不知他为人品行如何?”
谢宁池手上动作一顿,一时间竟也在意不了她的动作,满耳都是她方才所问的问题,垂了头,甚是不自在地快速眨了几下眼。
“你问辰王,是……”
傅挽只因他收回的手松了一口气,“今日在街上伤了我的那位流玥乡君,听闻是辰王母家表妹,我方才因着伤疼,怒气上头,在口头上得罪了她几句,这不是怕她与辰王告状,万一日后给我穿小鞋……”
在某个瞬间,傅挽还真怕有这种可能。
她说得半真半假,谢宁池却只看见了她眼底藏着的隐忧,皱了眉头,张嘴说了一句,“若是告状,也该是你与辰王告状,让他给你撑腰。”
“什么?”
音量太小,傅挽并没听清他的话。
谢宁池低头看傅挽半昂起头来瞧他,因为她的动作,紧卷着的被子松开几分,露出她细长白嫩的脖颈,和隐约可见的半个白嫩的肩头,似是黑夜里的半弯月牙。
莫名地,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急剧跳动了几下。
刚才他匆匆转过屏风时,似是看到床上一团白白的身影。
而现在,见到的那一抹肩头……
被褥之下的金宝,很可能没穿好衣服。
谢宁池“腾”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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