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闹鬼。第二日天刚亮,其他住客就嚷着退房搬出去了,连店小二都吓得魂不附体生了病说不干了。本来掌柜的还让司马鹿鸣他们如无必要就别出房门,怕被其他人瞧见有麻烦,现在倒好,诺达的地方就剩下掌柜和师徒几个,长生他们倒是不用藏头露尾的了。
掌柜的犯愁了,这闹鬼的事要是传开了,估计没人敢来了。弗恃道,“放心吧,都是注定的,该是你赚的银子走了还会再回来。”弗恃把那些鬼超度了,掌柜的赶紧去买了柚子叶煮了水来洒,去晦气。
司马鹿鸣让殷敬柔先住下,再做打算。
“卦燎……”长生端着一盘炸豆腐,卦燎刚才喊着要吃,她就去厨房炸了,回来房里却找不着人了。她走到窗台前问重明,“你知道卦燎去哪了?”
重明懒洋洋的躺着,眼角瞅都不瞅她,完全当她透明。他已是生了好几天气了,尽管长生已是低声下气的承诺不会再把瓶子给卦燎,无奈再怎么搭话,重明都听而不闻。
长生只好道,“那你休息吧,我出去找找。”
弗恃坐在角落喝酒,掌柜的则撑着脑袋闲到睡着了,连着两日从早上开门到晚上打烊都是没半个客人,连苍蝇都不飞进来一只。
“师父,你有看到卦燎么?”长生问。
弗恃见到她手里的炸豆腐,正好拿来送酒,把那碟子扣下了。长生道,“这是卦燎要吃的,一会儿他吃不到又要闹了。”
弗恃道,“他没这么早回来的,冷就浪费了。”
“他去哪了?”
“我让他去帮我个忙了。”
卦燎调皮最喜欢跟弗恃作对,通常弗恃让他安静,卦燎便是要大吵大闹敲锣打鼓的,难得听话。弗恃抓起一颗花生米往柜台扔,掌柜的惊醒,弗恃提醒道,“该打烊了。”
没人光顾,连收拾打扫都省了。
掌柜的唉声叹气,几日没进账了,再这样下去账面可就难看了,到时账本送回司马山庄,他这个掌柜可是失职。
弗恃道,“你不必如此,说不准明日就好转了。”
掌柜的垂头丧气,“希望呈道长吉言,盼是如此吧。”说完把门关上,去休息了。
“师父,你还没说卦燎去哪了呢。”
弗恃翘起二郎腿,“为师一直想教你们幻术,不过一直忘了。趁现在记得,你去把鹿鸣和那殷姑娘叫下来。”
“哦。”长生愣头愣脑去喊了司马鹿鸣和殷敬柔。
这学道术也是要循序渐进的,修为积累够了才能学得更高深的道术,司马鹿鸣应该是没问题的,长生嘛,先教,学不会就慢慢琢磨。弗恃把那碟炸豆腐挪到桌子中间,让他们注意看。
弗恃先教了司马鹿鸣和长生口诀,然后自己念了一遍,手在那碟炸豆腐上头滑过,那炸豆腐就变糖醋排骨了。
长生好奇的端了起来仔细观察,还真是和糖醋排骨一模一样,那以后做菜省事了,就炒道青菜,学了这幻术,连佛跳墙这种考究的菜也能变出来,省了不少食材功夫。
长生心里想着偷工减料呢,眨了一下眼,手里的排骨又变回豆腐了。
弗恃知道她是看穿了,说道,“这幻术要骗你可能有些难,不过像你这样的一双眼实在罕见,所以骗其他人还是可以的。”
至少在司马鹿鸣和殷敬柔看来,那还是排骨。
弗恃又念了一遍口诀,这一次手在殷敬柔脸上滑了一下,她脸上的疤痕便没有了,弗恃把盛了酒的酒碗搁到殷敬柔面前,殷敬柔隐约瞧见那碗中自己的倒影,伤脸又好了。
殷敬柔喜极而泣,以为是弗恃道法高深把她治好了。弗恃却是把实话告诉她,免得她沉浸在这虚假里,“这只是幻术,你的脸没好。”
殷敬柔抚上了伤脸,果真还是能摸到凹凸不平的伤疤。
弗恃用筷子刺起一块豆腐举例,“所谓幻术,镜花水月骗的就是人的眼睛,就像这碟菜,就算变得再像排骨,咬下去它还是豆腐。”他把豆腐放进嘴里嚼,真不该变排骨的,变了还真有点想吃了。“等过两日这幻术还是会变回去的。”
长生见殷敬柔失望之极,想起姜曲跟她说过的故事,“师父,是不是有种蛊术能换皮?”
弗恃的回答跟余筝涟的差不多,“那是门邪术,你们听都别听,沾也不要沾。”他顿了顿,眼睛移向窗外,轻叹道,“否则害人害己,回不了头。”
弗恃话一转,语重心长开解道,“其实生得是美是丑,百年之后都是一具白骨,不存恶心不行恶事,厚道载物,天道酬勤,地道酬善。”
殷敬柔低头静默不语。弗恃见她神情,便知说再多也没用,这心结只能是她自己打开。
到了亥时卦燎才回来,也不晓得在外头吃了什么,小肚子圆鼓鼓的,鼓得像座小山丘。长生问他去了哪,无奈小孩子吃饱玩累了就犯困,眼皮已经重得撑不起来了,站着都能东倒西晃的好像随时要睡着。长生只好打了热水帮他擦了手脚让他睡了,打算第二日再问他。
结果第二天大清早的,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有人么?”楼下传来喊声和敲门声。长生早起,正要下楼去打水洗脸再哄卦燎起床,听到那问话的人因为无人答应又大声的喊了一遍,“有人么?”敲门声也更急了。
长生心想师父昨日才安慰掌柜“银子走了还复来”,莫非今日就真的否极泰来来客人了,还是一大清早来?长生探头出窗外看,楼下站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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