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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人来人往客流散去不少,这个时候忽然来了一个被一群人簇拥着进来的人格外引人注目,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而来,站了一上午都没吭过一声的严丽华忽然挺直了腰,她碰了方文秀一下低声说:“魏家来人了。”语气依然是淡漠的,表情稍稍带出了一点生气。
方文秀抬眼望过去,来人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高高瘦瘦的,被四五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簇拥着走过来,他皮相很好,眼里有种目空一切狂妄,这也使得他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有种熠熠生辉的感觉,衬得他身边的人都有些暗淡。
青年带领着几个人朝着方远山的遗体三鞠躬,上了香,走上前来对严丽华说:“你节哀。”
严丽华对他还了半礼,方文秀听见她难得的语气温和的对来人说:“谢谢你,魏恒。”
方文秀低眉顺眼的站在严丽华身边,魏恒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问严丽华:“这是谁?”大刺刺的嚣张而无理口气。
严丽华回头看了一眼方文秀勉强的笑了笑对他说:“我女儿。”
方文秀恰好抬头看向他,捕捉到他眼里的震惊,方文秀朝他微微弯下腰,垂下目光,魏恒的眼神古怪的在她身上扫了几眼,回头和严丽华敷衍了几句,转身又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走了,当真是来去如风。
方文秀抬头目送着淹没在人群中青年的背影,看着他昂首阔步而来,又看着他昂首挺胸的离开,看着他走到收礼金的地方递出一个白包,又看着他去而复返的递给柳薇一张名片。
那一年方秀文十九岁,第一次和魏恒相遇,没有轰轰烈烈的心情,只有热热闹闹的人群做背景,他是一个躁动而且轻浮的青年,方文秀低下头几不可闻的叹息。
下午方远山火化的时候严丽华没去,严旭光带着妻儿和方文秀送了他最后一程,从殡仪馆的大门出来,严丽华在门口等着他们,她特意往方文秀的手里看了一眼,没有看见方远山的骨灰盒,似乎松了一口气,她一直都在逃避方远山已经死亡了的这件事,从心理上她并没有接手方远山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所以她才在方远山死后表现的这么冷漠而且几乎绝情的无动于衷,方文秀了解她,她把方远山的骨灰盒寄存在了殡仪馆,打算过几年或者严丽华能慢慢淡化一些情绪以后,好好的把方远山送回老家去下葬。
一行人走出殡仪馆,外面的日光依然炽烈,方文秀的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是赵正生,方秀文看着电话又响了两声果断的接了起来。
“方文秀。”这回赵正生没有给她先开口的机会:“有件事我要跟你谈谈。”
方文秀站在铺天盖地的日光下,忽然一阵头晕目眩。
“或者你要我跟你妈谈吗?”一声尖锐汽车喇叭声里夹杂着赵正生严厉声音,方文秀举头望去,殡仪馆前方的停车坪里正对着大门口停着一辆路虎,赵正生就坐在挡风玻璃后面。
方文秀看了严丽华一眼说:“我就过去。”挂了电话。
方文秀转过身来对他们说:“我要去一下。”严旭光看着她没吭声,他脸上沟壑的皱纹,表述着复杂的情绪,严丽华问她:“他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方文秀回了她一句:“你先带着舅舅舅妈回去吧。”
方秀文朝赵正生的车走过去,严丽华讪讪的还想追过去问,严旭光转过头去跟她说:“让她去吧,这孩子主意正的很。”
方文秀上了赵正生的车,赵正生一轰油门就从严丽华他们面前开了过去,赵正生的车上有一股很浓重的香烟和皮革混合的味道,即使有车用香水掩盖着那股味道依然是让人不舒服。
上车的时候方文秀本来想张口喊一声赵叔,但赵正生一直看着她,他眼神里的压迫感让她闭了嘴,安安静静的坐了上去。
赵正生似乎一直喜欢严肃着一张面孔,他有很深刻的法令纹。
他的头发很粗硬,不知道有没有染过发,发质特别黑,被打理成一个中规中矩的男士发型,他有一张方正阳刚的面孔,皮肤比较粗糙,眼角有鱼尾纹,嘴角有法令纹,他有很重的烟瘾,中指和食指的指尖泛着常年烟熏火燎的黄色,他的脾气似乎也不太好,举止中有一种压抑的烦躁,他的身上有很多岁月留下的痕迹,但被他修饰的很好,他也没有中年人走形的身材,使他看起来是个很有魅力的中年男人。
方文秀从最开始就没把赵正生当成一个利益对立的人,人心飘忽,人性复杂而又简单,她其实不太在意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赵正生一路无话,车子开出去不久,他又拿出一根烟点上,车里开着空调,车厢封闭,烟味熏得方文秀很难受,在别人的车里到底不好开窗,她缩在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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