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栋传令,弓箭手射击城楼,掩护杨虎等人。
眼见砍不断干戈板,杨虎愤怒地仰天大叫。陈牌令部下攀附上去,两人一组,一个拿盾牌抵挡箭矢,一个接传柴草,一个接着一个,递到杨虎手中。再由他丢到干戈板后的城门前。
济南城楼有两层。上层施劲弓弩,可以射远;下层施刀枪,可以及近。这会儿,见形势危急,流人们用盾牌遮挡,使得箭矢无用;石廷柱调动刀斧手拥到城楼下层。
城楼下层,便在城门之上,探出身子,枪戈斧钺之类的长兵器就能够得着站在干戈板上的杨虎。守军士卒里有力大雄浑的,几斧下去,劈开了个掩护杨万虎的盾牌。弓箭手见缝插针,射落了一个明军。
杨虎挥动大斧,不管射过来的箭矢,和城楼探下来的戈斧对砍。他人瘦小,力气却大。一下崩开一个,力气不足的,甚至刀斧都被他砍得脱手。照顾他的盾牌手,一个没看好,两支箭矢射入他的肋下。
他吼叫一声,随手掰断,死战不退。陈牌调派新的盾牌手,攀爬上来,死死护住他的身侧。几个使用长兵器的,也跟着杨虎一起,仰攻城楼。
杨虎见守军士卒越来越多,他不惊反喜。这岂不是一个比烧城门更好的入城途径?他觑准一个挥舞过来的长枪,猛然跃起,想要凌空抓住枪柄,顺势爬上城楼。那使枪的士兵吓了一跳,慌忙缩了回去。
陈牌在下边连声高叫,他知道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即使上得了城楼又有什么用?三两个精锐,挡不住敌人人多。而且城楼高度很低,只能容人半个身子进出,除了杨万虎这种瘦小的,其他人还真不好进。
壕沟前的弓箭手,在旗语的命令下,转移了一部分,对准城楼开始拉弓。密集的箭支压制住了城楼敌人的攻势。杨虎继续丢柴草。
那边云梯,上了几波士卒,都攻不上去。二十五架。被敌人打断一个。李本深抢过一个小圆盾,赶开亲兵,冲上了云梯。
他盔甲不错,敌人弓箭射不穿,有惊无险,眼看要冲到垛口。敌人的狼牙拍舞动着去砸他,他丢掉盾牌,瞧准铁链接缝处,一枪刺出。
这柄枪,枪头极重,磨制得非常锋锐。他力气足,攻城经验丰富,知道狼牙拍的弱点所在。竟然一下子被他挑断了接口,俯下身,避过只剩一根链子衔接的狼牙从云梯前一晃而过。
攻城军士,山呼喝彩。
李成栋提足力气,哈哈大笑,笑声响彻营中。高声问洪继:“我有这般勇将,何愁此城不破?”大声传令,“击将鼓,为我军军胆助威!”
鼓槌重重落下,一声响,环鼓应。将鼓者,就是用鼓击打出五音中的商音。转而,李成栋眼观李本深,伴随着他上云梯的步伐,又用商音击打出步鼓。一步一鼓,是为步鼓。能持金鼓的鼓手,皆是军中的勇士,在李成栋带领下,一同力。雄壮的鼓声,急促、铿锵,如滚滚雷鸣,震天动地。
陆千举枪大呼:“飞土、逐敌!”数千人同声大和,声威之盛,胆小者闻之股酥筋软。
西城墙的张国还在佯攻,以吸引敌人兵力,闻声亦全营同声而呼;罗器留在东营,他没有进攻,只在观战,知道这是李成栋在激励士气,随之而呼。
一时之间,济南城四面,呼喊如潮。城楼上的满清八旗军,大部分听不懂他们在喊些什么,但在这等声势下,士气为之一夺。
李本深近垛口,长枪挑动,击开几支来拦截的枪戈。见他猛不可挡,垛口敌人退开,把木城推过来,改用弓箭手攻击。
木城阔五尺、高出垛口五尺,用六根硬木连在一起,每根木头之间有间隔,不能容人,上横放两根滚木,滚木上装有大竹钉。有此为掩护,弓箭手可以无须挂虑安全。
巴哈啦、石廷柱又调过来长枪手,立在弓箭手身侧。从木城的缝隙中,刺出枪尖,攻击李本深。
李本深重使旧技,枪尖刺入木城之中,想把它挑飞。木城固定在地上,和空中的狼牙拍不同,使不上力气。他大喝一声,长枪顺势刺深,刺死了一个用排叉木试图推倒云梯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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