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缜再怎样也没这么对待过自己,他一向可都是在那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使些狠,如此看来,自己这夫君还算是有所顾忌,知道给自己留着脸面,可再一想,这事儿也不能只怪一个人,若宗凝执意不从,李重正还能如何?总不至于不从他就要将人就地正法吧?
此时端坐在那里细细啜着汤水的宗凝当然不晓得,薛媌已然暗暗地将隆兴帝看成了一位泯灭人性的暴君,试想他对着自己怀有身孕的妻子都能兽性大发,如何还能善待他的臣民?而国母则已然在她心中不复以往的高高在上,一落千丈地跌入凡尘与市井小民无甚差别,只因她侍君全任他人喜好行事,不过胜在尚还知道遮掩,但怎么也抵不得她失了检点这差错。
薛媌这厢是由表及里地越想越深,宗凝哪里知道她那脑中的弯弯绕,只觉得自己是有苦说不出,谁不想怀着身子时清清静静地将养?但也得遇到那样通情达理的人才行,自己这夫君行事不同于常人,以往自己还能略劝一劝他雨露均沾,可如今言语间但凡有了那么一丝意思都会被他冷眼相加,更别说直接了当地将其拒之门外了,饶是这么着,自己昨晚还是犯了天威,被人家强横地摆弄了一回,若不是因这身子月份还小估摸着还没那容易脱离魔掌,可即便如此那落下的痕迹还是难以尽遮,少不得在这温暖如春的栖凤宫中穿着上了有着高高的白狐毛领的锦绣双凤丝缎裙,还特将那袖口原本繁复精致的刺绣拉扯了下来,以求能遮得住皓腕,谁想这百密一疏,端起汤羹这一瞬间方记起,自己这般的穿戴所谓何来,早知如此就拿着皇后的款儿让人喂到嘴边了。
“娘娘,惠太妃宫中管事的在外等着回话呢。”宗凝这边的一小碗汤水还未用毕,门口便传来宫人小心的声音。“定是她老人家的心病又犯了。”
“她身子可是不大好了?”薛媌听了宗凝这样一说,心中以往原有的几分关切便被勾了起来,不由得想问询一番惠太妃如今的光景,但也就仅止于此而已。
“听太医那意思,她身子不爽多半是心境使然,我也不过是去说说话开解开解她罢了。”宗凝说话间已然起身命人备些上好的补品,准备亲自过去探望一番,她走这一趟虽说用不了多少时候,但总还是让宫里的人明白,平日里不可落井下石怠慢这位太妃。
“娘娘,还是差人去一趟尽尽心就是了,皇上吩咐过要您多歇着。”
薛媌听着宫人这话只觉隆兴帝行事果真是异于常人,早都知道要宗凝多歇着还如此这般地折腾她,真有着那疼惜人的意思莫不如就少近她两次身,这会儿才知道怕人家劳累了。
“不妨事,就只几步路罢了。”
“娘娘既然有事要忙,我就先告辞了。”薛媌明白自己这会儿对于安抚惠太妃现时的心境也使不什么力,再说真要为此弄出些个不妥来,萧缜对自己有何微词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那你我也就聊不上几句了。”宗凝倒也不深留,她倒不是说不喜与薛媌倾谈,恰恰相反,若是平常日子,她可巴不得薛媌坐上个大半天陪自己解闷呢,只是今日总怕被人家察觉些什么,因此也就顺势与她一道出宫门了。
薛媌与宗凝虽说聊了没多大一会儿便各自走开,但却因此得知,惠太妃因太过思念李重非而有些郁郁寡欢,况姚千语已然近了生产的日子,她急着见孙辈也怕儿媳妇有何闪失,只因李重非得遇了红颜知己后对嫡妻姚千语越发的冷淡,甚至时不时的会言语伤人,看他那情形,怕是以后身边定是少不得侧室伺候了,按说这也不为过,可却不该在正室有了身子时这般行事。
萧缜这一日回到家中总觉得自己这夫人有些古怪,虽说还是依照平常那般殷勤地迎了上来,可那笑容却有点儿——过了,家里近日可未听闻有何喜事,莫不是今日进宫有了意外收获?
“在宫里得了好东西不成?”
说实话薛媌很不喜欢萧缜这会儿看向自己的眼光,象是自己眼皮子有多浅似的,宫里能赏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些身外物罢了,自己这是对他一日未见有了些如隔三秋的意思,他怎还这般的不识趣?算了,也别与他计较太多,他这性情向来如此,不过不管怎样总好过李姓兄弟,一个有衣冠qín_shòu之嫌,一个实属虚有其表,自己当初定是中了什么邪,才有着要嫁入他家做媳妇的念头,看来以后可得警醒着点儿,隆兴帝下面可还有几位李姓王爷未曾大婚,可不能让他们将主意打到自己表姐表妹的身上,虽说自己家族中本就没几个姐妹,更别说走得近的了。
“哪里有什么好东西,倒是有些好笑的要说与夫君你听。”
薛媌催促着萧缜净过手脸,然后一道去了萧夫人的房中用过晚饭,又陪其谈笑过后上两夫妻才回房安歇。
“就这算什么了不得的。”仰在枕上的萧缜听完薛媌有些夸大其词的描述颇有些不以为然。
“皇上也太懂得心疼人了,她可还有着身子呢。”
“你不懂,这才是心疼她呢。”萧缜说这话时已然笑嘻嘻地翻过身,摸进了薛媌的衣襟,显得是也想心疼她一番。
“你们君臣都这般的无赖。”薛媌又羞又气间紧抓住萧缜的手,不让其痛快得意,可她也不想想,萧缜若是真想用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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