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睡,明日早晨还要早起呢。”不由分说便出了房门。
风入松呆站了片刻才过去关好门,待回到榻上时他面上的温和天真立时消失无踪,转而换做一副沉思的模样。他仰面倒头躺在了床上,喃喃自语道:“如今谷潜流已经不可能和我争了。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啊,难道我要装一辈子么?”这时烛光一摇,隐约见后窗有人影一闪,他吃了一惊,吹灭蜡烛,悄悄推开窗户追了出去。
那人影忽快忽慢,一直保持在风入松前方数百丈。到了一座小山头他顿住脚步,似是在等风入松。风入松提气追了过去,在他身后停下,有些不耐烦地道:“引我来做什么?”
那人转过身来,绿衣白纱帽,却是燕山亭。他冷睨了风入松一眼,道:“你装得那么假,那夜我一眼便看了出来,也亏得江照晚肯信你——我看变成傻子的不是你而是他。”
风入松听得心中一哽,蹙眉道:“你有事快说,我怕他发现我不在房里,又担心我。”曾经一度他对燕山亭大献殷勤,如今却是一脸的不耐烦,只恨不得立即转身而去。
“你现在倒是知道体谅他了……哼!他若是知晓你骗他,定会恨死了你。”
风入松神情一暗,隔了片刻涩声道:“我也是过一天算一天。若非如此,他怕是已经和谷潜流在一起了。”
原来先前他服用了无根草后很快就醒了过来,因不知该如何面对江照晚所以一直装昏迷。到那夜他偶然听见了谷潜流向江照晚表白,听闻江照晚居然答应考虑,一时间惊惶不已。之后他苦思了一夜,终于想出了法子。本来他只想装失忆的,可失忆了毕竟还是正常的人,说不定江照晚反而会借此机会彻底摆脱他,因此索性装成痴傻——他十分了解江照晚,知道他断不会不管那样的自己。
然而江照晚虽相信他,谷潜流却认定他是作伪,只要江照晚不在眼前便对他冷嘲热讽,又扬言一定会得到江照晚的心。风入松自知自己做错了太多,江照晚不可能会原谅自己。想着他说不定真会答应谷潜流,便再也不能忍耐下去。那日趁江照晚去清明寺取药,谷潜流出门买酒,他便送了封告密信去漕帮,故意引他们来抓自己。之后又把他们引到江照晚回来的途中。他这一番算计果然奏效,为了躲避漕帮追杀,江照晚终于下定了决心带他离开洛城。
回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风入松自嘲一笑,道:“其实不要说他,就连我也恨死了自己——我这样一个满口谎言之人,又怎么配和他在一起?可是我实在是舍不得放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他默然呆了片刻,又涩声喃喃道:“若是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人变成傻子,说不定我真会照着做——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便是做一辈子傻子又有什么关系?”
燕山亭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意志消沉的话来,冷哼了一声,道:“言归正传,你可知道谷潜流是被谁救走的?”
风入松打起精神,目光在他面纱上转了转,淡淡道:“你问我我便要告诉你么?除非你肯用秘密和我交换——你为何追踪谷潜流?是为了那夜在峰顶上照晚提的那个什么鱼龙舞剑谱么?”
燕山亭隔着面纱冷森森扫了他一眼,“知道太多就不能长命。”
风入松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道:“你想杀我灭口么?也好,我正好也不想活了——若是我现在死了,照晚他总会一辈子记得我的好。”
燕山亭闻言一怔,忍不住打量了风入松几眼。见他神情绝望消沉,倒不似是做作,想着他虽然任性偏激,对江照晚的感情却是不假,心下便有些松动。隔了片刻他道:“好,我便是告诉你也无妨。鱼龙舞剑谱的上、中、下三册分别落在了你爹、谷潜流以及江子奇手里。我找谷潜流正是为了这剑谱——或者说是调查他那本剑谱的来历。”
风入松先是惊讶,心念转动之间身躯猛然一颤,指着燕山亭颤声道:“我爹……我爹……你说我爹有剑谱,难道……难道是你杀了他?”江子奇对杀害风一帆之事始终矢口否认,风入松口上虽不肯信,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动摇。此刻听燕山亭说父亲与鱼龙舞有些关系,而燕山亭似乎又一直在寻找鱼龙舞的下落,便立即有了这样的联想。
“不是我。”燕山亭却一口否认了。
“那是谁?……真是江子奇么?”风入松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一时也不知自己到底希望是江子奇,还是不希望是——如果不是那么之前自己就错得太离谱了;如果是江照晚毕竟是仇人之子,两人中间便又多了一层阻隔。
燕山亭踌躇了一下,终于告诉了他真相:“是你继母叶青。”
“是她!”风入松失声惊呼,又喊道:“可是她……她明明说是江子奇,怎么会?怎么会?——难道说她骗我?……不可能!——我爹对她那么好,她为何要杀他?”
燕山亭忍不住替叶青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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