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来替她擦干脸上的泪,似起誓:“以后,我要到你的身边去,让你再也不用哭泣……”
他的眼神她看不懂,却莫名地觉得安心。
再次相见,是在三年后的武状元擂台上。那一年,楚非宸十三岁,赵奕疏十六岁。
她在观台上,远远地看着那个白袍少年执一根长枪,拳脚流畅,身姿潇洒;而最后一个对手倒在地上的时候,他逆着光微眯了眼向观台上看来。那么多人,他偏她。
而他微微一笑,仍旧当年花园中温和宠溺的样子。她的心中,突然微微一动。
一战成名,年少英雄。军中挂职下来,升任御前侍卫统领那年,他十九岁,楚非宸十六岁。
堂堂御前侍卫统领,却偏爱在黄昏时候翻过公主殿的围墙,往她窗台上放一本诗集,或是一只风筝,又或者,一片枫叶。
也有被她逮到的时候,她便噙了笑意问他:“居然有人能随意进出我这院子,统领大人,是不是有些失职?”
他就也笑,“想来是公主天香国色,爱美之心,臣着实不忍追究。”
那样好看的男子,说起这甜言蜜语来,却是如此自然。她便每每红了一张俏脸。
倏忽两年。
她下面的皇妹们陆续出嫁,父皇便拿话来问她:“宸儿大了,父皇也快留不住咯……那么多王公子弟,宸儿可有看得上眼的?朕看赵家那小子就不错……”
她低了头,心中觉出一丝甜意来。
于是赵统领便不再需要翻墙练那轻功,他总是在那院子里,一边指点着护卫们耍枪舞刀,一边朝她递一个微笑过来,温和而宠溺。
终于有一天他擎了她的手,一双使惯刀枪纹丝不乱的手却微微颤抖,而他的声音低沉,“非宸,明日我就请皇上赐婚,可好?”
非宸,他叫她非宸。她的心里,像是万缕春风拂过,却闪亮了一双眸子,低低地像是感叹:“放肆……”
故事讲到这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实在是个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大喜剧结局。只可惜,老天偏爱与人玩笑,往往在尘埃落定之前,洒下点狗血来,然后,让你的世界,天翻地覆。
第二日赵奕疏果然金殿求婚。只不过,他求的那个人,是三公主楚非羽,而不是她楚非宸。
消息传来的时候,她在窗台下枯坐了整整一晚。然后,清晨的阳光透进来的时候,她想,赵奕疏,你终究不是我的良人,那么我又何必为你,伤心伤身?
公主把这一句说得着实云淡风轻,而我却忍不住为她心疼。搂了她的腰亲亲她的额角,我皱起眉头,“赵奕疏那小子,太不知好歹了!”
公主便笑,捏捏我的耳朵,“若不是他不知好歹……”她顿一顿,像在整理措辞,“你又怎么会当上驸马?”
我撇撇嘴,“他怎么会突然变卦的?”
公主的脸色便凝重起来,沉默片刻,道:“你可知父皇只得怀仁一个皇子?”
我点头。
“非羽的娘亲王贵妃,是兵马大元帅王卓毅的妹妹……自古而今,宫外兵力与宫中禁军一结合,便意味着……”
我的心怦怦跳起来,脱口而出:“逼宫!”
她点点头,枕在我的肩膀上,似不甚疲累。
我迟疑道:“可是看赵奕疏,委实不像个大逆不道的样子啊……”
她慢慢道:“他不像,他那亲爹赵侍郎,却是个不安分的……”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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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在院子里站着等楚非宸沐浴更衣。
其实作为新一代的好驸马,我很诚恳地与楚非宸提出过要亲自伺候她沐浴的建议,她当时正侧躺在床上一手撑了腰轻轻地捶,看着我穿中衣的眼睛就有点飘忽,懒懒地,从嗓子里扬着语调“哦”了一声出来。
我便放了系衣服的手,坐到床边去殷勤地替她揉腰,一边使出最具有劝服力的语气,“你看看你,连捶个腰都这么费劲,洗澡这种对体力要求极高的运动,你自己做多有不便吧?”
她歪了脑袋,似乎是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头与我道:“确实不便。”
我揉着她腰的手愈发轻柔,腻着嗓子讨好她,“那你觉得我这双手,现下伺候得你如何?”
她闭了眼睛舒展身子,从鼻子里舒服地“哼”了一声出来,却偏要打击我,“不及思珍。”
这真是天大的侮辱。
我很有礼貌地与她理论:“傻丫头?傻丫头的手能与我的手相提并论么?”我高高地举起两根指头,“看清楚了,这只手,揉腰腰解乏,摸腿腿发软,落水能洗澡,上床更灵活,简直就是一只价值连城无与伦比全方位多功能的神之手!”
淡淡的阳光照在我惊世骇俗的两根手指上,发出金色祥和的光芒。
公主的腰僵硬了,脸上的表情凝结了。
片刻,我看见她额角柔嫩肌肤处一根青筋突了又突,咬了牙齿低低道:“这么金贵的手,拿与那市集上卖岂不是能卖个好价钱?”
最毒不过公主心!
我连忙把手缩回来,嚷嚷:“这当然是非卖品来的,不卖不卖,公主专属,别的姑娘可欣赏不来我这手的绝妙之处。”
她嘴角一抹玄妙的笑稍纵即逝,刻意板了脸,“哦?你还想让哪个姑娘欣赏欣赏?说出来,本公主或许可以成全了你。”
口是心非的姑娘。我便顺着她的话陪她玩闹,“既然公主这么大方,子颂便也大胆说了。那什么杜鹃啊,牡丹啊,小青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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