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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先别说教啊!就是知道你见不得血腥,我才没扯断他的手!」穆成尧大喊:「老和尚!往哪里追才对?」
无灭伸出瘦如枯枝的手,颤颤指向郑阿虎家门外的那条小路。「从这里走,最快。」
顺着无灭的手看去,那两具离自己家门不远的惨死屍首,骤然落入穆成尧眼中;两双还不肯闭起的含冤双眼,彷佛在他的肚腹上狠狠打了一拳。
整座郑庄,皆是门户紧闭,已没了活人生气。
穆成尧脑中一热,耳中嗡嗡作响。都怪自己……明明看见了天象,为何来得这麽晚?如果他能早点到,这个纯朴的小庄,是不是就能躲过大祸?
他眼瞳狠缩,声音忽然沉了下去:「只为趁灵气最盛时取得灵童,便这样杀人取胎;整个庄子的人命,都被拿去转炼魔气……老和尚,你事後若要怪我,那就怪吧!老子可要大开杀戒了!」
无灭却只是闭上双眼,长长叹了一口气,掌心再次握住颈上那串没能来得及催出恫雷的黑檀念珠。
「今日,老衲不看便是。」
穆成尧使劲踢起马腹,朝前疾奔,口中一声断喝,手里的粗布长索忽地碎裂飞散,满天扬起的白絮里,露出掩不住的灿然精光。
粗布腰索不见了,空中一阵精铁交迸的脆响,自穆成尧手里闪现的,赫然是条前端布满尖利倒勾的百炼钢鞭!
枉折柳(9)
南宫颉只望了奔出郑庄的人马一眼,立时估出对方数量不过四、五十人,只要没了啮空的咒界,区区五十个半屍,还远远敌不过他所带来的近百精锐。
第一批锐箭已发,最早冲出郑庄的那十多个灰衣半屍既中了箭,又被埋伏的玄武族卫砍倒,队伍登时大乱。
但,啮空何在?他抬起眼,朝那一片黄沙飞扬的杀戮场上更仔细凝探。
南宫颉曾听父亲南宫阔说过,凡是在万神宗里排得上名、曾於江湖露面的魔头,不知为何,每隔数年便会换人!也不知是用了易容法,还是真的汰换承继了,总之,从相貌是认不出人来的,只能以他们的服色做为位阶的象徵。
万神宗崇拜日月,他们的左右护法,亦象徵了一昼一夜,所以,必有一名服色是清朗天蓝,另一名,是深夜墨色。
就在红衣弓手团团包抄的地上,果有一条蓝影摔马,护着胸怀滚了半圈,闪过马蹄,便再也不动。
必是啮空!
只要杀了啮空、夺回灵童,诛尽此间魔道,必能一举赢回南宫氏在江湖上的声望美名!南宫颉内心一阵激荡,手中双剑随之朗朗清吟,他正要指挥弓手先瞄准那个蓝衣人,却已见有个奋不顾身的持刀青影扑了过去,刀子狠狠一劈,只朝啮空身上招呼!
而且,穆成尧也载着无灭和尚奔回来了,不知为何,一脸杀气腾腾,手中的百炼钢鞭精光大烁,每一挥出,鞭上倒勾便要扯下大片血肉!战况已极其明朗,己方胜券在握,如今就看是谁最早立下大功!
「弓手朝外退,其他人上前杀!一个都不能逃了!」南宫颉双眼一眯,策马当先、奔突上前,双剑飞虹闪烁,即使在疾奔的马上,仍是出剑精准,沿路穿透六、七名半屍的心口。
他在乎的不是这些容易打发的半屍,而是正逼近了啮空的那个使刀人──此役,绝对不能让穆氏先立首功!
然而,放眼望去皆是厮杀缠打的重重人影,有断了前蹄的马、血肉模糊的半屍、伏击的玄武刀卫、朱雀红衣卫的剑阵……南宫颉处处受阻,动作一慢,内心正自焦急,身边却窜出一匹尚未被斲去前脚的狂马,直冲向他座骑!
南宫颉闪避不开,皱起眉心施力一蹬,才刚跃开,白马已撞倒了自己的赤马!他在空中无以借力,於是扭腰翻身,左剑护住自己上身,右剑直指白马颈子,坠坐到那匹狂马背上,登时就要发劲刺下。
岂知白马如有灵性,感觉到背上有人,并不将他摔落,反而是无声欢鸣,四蹄泼飞,灵活至极地带着南宫颉左钻右突,奔向他原本杀气直指的地方──啮空所在处!
莫非狂马竟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要领他去杀啮空?南宫颉心里诧异,手中杀招因白马的异常举止,一时按下不发。
***
南宫沉实在没料到建功居然如此轻易,他只是一刀砍去,那男人连避也避不开!盯着眼前那名被自己砍断右臂的蓝衣男人,南宫沉心头狂喜,毫不犹豫地趋前去抢他怀中灵童。
啮空一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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