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挤出两个字,愧疚的对福宝道:“他是。”
“可……”福宝蓦地怔住,半晌,他结巴地看向“爹”,又糊涂地望着娘,挠着脑瓜道,“可娘您上次不是说他并不是福宝的爹吗?”
“是、是娘看错了!”
“看错了?”呆呆复述着娘的话,福宝愣愣的,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陆宴初扯唇,讥讽地攫住她说谎说得丝毫不泛红的脸颊,语气寡淡漠然:“幸好你这次没看错!眼神不好这种事有过一次便够了!”
指尖扣入掌心,豆苗儿忍住屈辱,埋头不作声。
“娘。”不解地唤她,福宝脑子乱糟糟的,一开始他以为这个人是爹爹,他好开心,结果娘说不是,他就真的当他不是爹了!娘现在又说是,他好混乱啊!他真的是他爹爹,以后都不会再改变了吗?
轻轻拿开他手,陆宴初把他挠乱的发整理好,抱着他笑道:“想不想去爹住的地方看看?”
目目相对,福宝又想挠头了,可手却被他握着。他手好大啊,比娘宽厚暖和好多,他的手都被他整个包裹住了,福宝抿唇认真望着叠在一起的他们的手,他突然好想去找学成哥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他,他好像有爹了,他不用把爹分一半送给他了!他们都有一个完整的爹了,这听起来是不是好极了?
“我……”眨巴着眼睛,福宝偷偷掀眸看他,又迅速埋下头去。他睫毛如颤动的羽翼,突然有点害羞,毕竟这和他想象中见到爹的画面太不一样。
不忍错过他脸上每一个神情变化,陆宴初定定望着福宝,眸中逐渐湿润,从方才到此刻,不过半个时辰,他脑中仍旧混混沌沌,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都是本能反应,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基本能力。不过不要紧,他只要确定一件事情就够了,那就是……他必须带福宝走,现在立刻马上。
“跟我回家,以后什么木雕‘爹’竹雕‘爹’,你都不再需要,我会陪你睡觉陪你玩耍陪你念书陪你写字,好不好?”手颤抖着触上他粉嫩脸颊,陆宴初哑声道,“我都会陪着你。”
“那……娘去吗?”心动地望向娘亲,福宝轻轻问。
豆苗儿闻声抬头,却与陆宴初漆黑眼眸撞了个正着,她率先别开目光,不知要怎么办才好,虽然不懂陆宴初现在为什么又想要福宝了,但她应该感到开心不是吗?这就是她带福宝上京的目的,居然那么轻而易举就实现了,她真的该高兴。
“娘去吗?”久久听不到回答,福宝紧张又期待,他喜欢爹描述的画面,在书院时,虽然大家都好疼他,但他们每每看到他拿出娘雕的“爹”,眼神就会突然变得好奇怪,他不喜欢,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可谁叫他和他们不一样呢,他没有像他们一样的爹啊。
还有,以前他经常会做梦,梦里他怀里的竹雕“爹”陡然之间变大了好多倍,他变得会笑会说话会眨眼睛,他好高兴。可梦醒了,躺在他身边的依旧还是那个竹雕“爹”,他不会笑不会说话不会眨眼睛,他就好失落!
静静期待着娘的回答,但……
福宝咬唇,下定决心,佯装不在意道:“娘要是不去,福宝就不去了。”比起他开心,娘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鼻尖发酸,豆苗儿望向福宝,他正冲她笑呢!尽管笑容里藏着显而易见的不舍。
“她当然去。”收回望着她的冷冷眼神,陆宴初安抚福宝,“她怎么可能不去?除非……”
他再度投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浸满警告之意,那般严厉不容抗拒的架势,令豆苗儿突然生出一阵阵恍惚与陌生,是了,他早就不是当初的陆宴初,她也不再是当初了无牵挂随遇而安的豆苗儿。
“真的吗?娘一起去么?”
“当然。”摸摸福宝脑袋,陆宴初冲他笑笑,抱着他迈出门槛,“好了,我们回家。”
“娘,快跟上呀……”福宝立即兴奋地朝她招手。
童音清脆如铃,豆苗儿前一刻看到的还是福宝甜甜笑容,下一瞬,陆宴初侧眸,他深邃的眼睛透着满满威胁,仿佛在提醒她,她必须得跟上去!
笑意戛然凝在嘴角,豆苗儿麻木地抬起右脚,一步步慢慢跟上。
走出厅房,走出枫桦院……
福宝时不时扭头看她,豆苗儿努力弯唇回以一笑。她目光缓缓落在他修长背影,思绪空白,陆宴初再没回头过,他并不在意她。
其实这些年,她已经很少想起泖河村的一切,也很少想起他。过去像成熟了的蒲公英,轻轻一阵风就吹散了,再找不回来痕迹。
刚生福宝时,她也曾想,或许她应该找他问个明白,他不来找她,她便不去找他吗?可为什么她就得去?自取其辱吗?
陆宴初的为人,她有那么清楚吗?陆宴初会不会放弃她与福宝,她有那么确定吗?
而且她真的太累了,福宝一天天成长,书院慢慢地建成扩大,她既然能够凭借自己的双手过得很好,为何偏要去依附他?尽管对不起福宝,她恨自己没能力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但这并不是她的错,从走出泖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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